穿过九曲回廊时，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膳房暖黄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流淌出来，李自在正蹲在灶台边添柴，素白的衣摆沾着几点煤灰。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露出笑，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
李自在“就差最后一道你爱吃的糖醋鱼了。”
铜锅里的热油滋啦作响，李自在手腕翻转，裹着蛋液的鱼块落入锅中，金黄的酥皮在油花里绽放。
虞赐倚着门框，看火光映亮少年认真的侧脸。
虞赐“我还以为你不会做饭呢。”
李自在“哪有。”
李自在头也不回的说：
李自在“只是和去浊比起来没有那般熟练而已。”
虞赐轻笑一声，这俩兄弟还真是……
虞赐“许久没有见到大哥他们了。”
虞赐接过李自在递来的青瓷碗，热气氤氲间，糖醋鱼的酸甜香气扑面而来，
虞赐“最近我把碧落城的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不如回去和他们聚一聚？”
李自在夹鱼肉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着点头，碎发垂落额前：
李自在“正好小妹和二哥在一起了。”
他用筷子小心剔出鱼刺，放进虞赐碗里，
李自在“只不过他们现在去涂山了，回去一趟看能不能等到他们出任务回来。”
虞赐“涂山？”
虞赐捏着汤勺的手微微收紧，正午马嘉祺的话在耳畔回响。
窗外的风突然卷着沙砾扑在窗纸上，将她耳尖的凉意都吹散了。
她低头搅动碗里的鱼汤，让波纹模糊眼底翻涌的情绪：
虞赐“那地方不是狐族之人的地界吗？怎么突然去那了？”
李自在往她碗里添了块豆腐，完全没注意到她紧绷的肩线：
李自在“自然是为了完成任务。”
他舀起一勺热汤吹凉，
李自在“他们说黑苦情树如今蠢蠢欲动，派了二哥和小妹去守着涂山苦情树。”
虞赐望着碗中晃动的倒影，又抬眼望向李自在，少年正专注地给她剥虾，修长的手指沾着汤汁，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虞赐“那好，明天就动身回去。”
李自在笑吟吟的点头。
李自在“好，都听你的。”
——
暮色将山峦浸染成黛青色时，虞赐与李自在并肩穿过一气盟界碑。
晚风掠过虞赐耳畔，吹得她发间银铃叮咚作响，忽然她驻足转身，星眸亮晶晶地望着身旁的少年：
虞赐"阿在，你说我们直接去涂山，陪着二哥和小妹把任务完成之后再一起回去不是更好吗？"
山间的暮霭为李自在的眉眼笼上一层柔光，他抬手轻轻弹了下虞赐的额头，嘴角勾起熟悉的宠溺弧度：
李自在"你啊，就是想快点找到小妹好问清楚他们之间的小八卦吧？"
"噗嗤——"
虞赐忍不住捂嘴轻笑，耳尖泛起一抹绯红。
她原本还在想要找一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但没想到李自在居然已经帮她想了一个。
山风卷起她月白色的裙裾，与李自在玄色衣摆交织出明暗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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