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裹挟着砂砾如刀刃般割过脸颊，虞赐猩红的瞳孔闪过嗜血的光芒。
她玉手轻抬，掌心翻涌的黑雾骤然化作锁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李自在咽喉。
虞赐"蚍蜉撼树。"
她轻蔑一笑，手腕猛地发力，李自在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袭来，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李自在重重砸在李去浊身侧的青石上，撞击声在死寂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碎石迸溅，鲜血顺着青石缝隙蜿蜒而下，在灰白的地面晕开刺目的红。
他蜷缩着身体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黑血带着刺鼻的腥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破碎的肺叶。
李去浊"哥！"
李去浊撕心裂肺的呼喊穿透战场。
少年踉跄着扑过去，膝盖在碎石上擦出长长的血痕也浑然不觉。
他颤抖着抱住兄长不断抽搐的身躯，却摸到后背凹陷的骨骼。
那是被虞赐掌力震碎的脊椎。
虞赐踏着满地狼藉缓步逼近，绣着金线的裙裾扫过焦土，留下一道道冒着青烟的灼痕。
虞赐"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吗？"
她冷笑一声，腕间的赤金铃铛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
她必须得完成任务，所以除了王权弘业，其他人都得死。
想到这里，她掌心突然爆开一团漆黑如墨的雾气，黑雾中隐隐传来无数怨灵的哀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泛起扭曲的涟漪。
李自在只觉后颈汗毛根根倒竖，他强撑着单膝跪地，喉间腥甜翻涌几乎令他窒息。
李自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弟弟。"
李自在的声音沙哑如破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咬破舌尖，将一口心头血喷在掌心，古老的符咒在鲜血中浮现。
随着他双手抬起，地面突然亮起金色阵纹，以他为圆心飞速扩散。
耀眼的光芒中，一道半透明的护罩缓缓升起，将李去浊牢牢护在其中。
阵法运转间，他周身灵力疯狂流逝，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但眼底的决意却愈发浓烈。
虞赐垂眸看着阵法表面如蛛网蔓延的裂纹，冷笑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她指尖黑雾凝成利爪状，轻轻划过护罩边缘，所到之处金光如残烛般熄灭：
虞赐"你可知，这东西根本抵挡不了我的攻击。"
尾音带着戏谑的颤音，像是猫戏老鼠前的最后怜悯。
李自在扶着阵眼的手指深深陷进泥土，他抬头时，额发已被血黏在苍白的脸上，却扯出个令人心悸的笑：
李自在"正是因为了解你，所以才如此做。"
话音未落，喉头涌上的鲜血喷在阵纹中央，符咒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将三人身影映得恍若修罗。
李去浊"哥！"
李去浊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吼。
少年强撑着坐起来，染血的指尖在地上抓出五道深痕。
他望着兄长摇摇欲坠的身形，突然想起多年前在藏书阁，李自在抚着古籍对他说"这天下符为阳，器为阴，人乃天地之器"时，烛火在兄长眼中跳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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