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在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着弟弟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用指甲刻出的残缺阵纹。
那是他们幼时玩闹时，他教过的阴阳引气诀。
夜风卷起少年凌乱的发丝，李去浊眼底燃烧着赴死的决然：
李去浊"我若以身为器，炼化你所有符咒，那我们就能用天地阴阳揍她！"
虞赐手中的黑雾突然凝滞。
她看着阵法中即将融为一体的两人，记忆如潮水翻涌。
她知道，其实李去浊一点也不废物，他性格好、为人机灵、十分仗义，尤其是第六感特别准。
至少在看人方面，他是整个面具团最准的。
她知道李去浊这是要用自爆的方式来对付她，很聪明。
黑雾在掌心剧烈震颤，却始终落不下去。
她还知道，如果虞赐只是虞赐，并非是与黑狐的混合体，这以身为祭的阴阳组合，足以将她的神魂碾作齑粉。
夜风裹着血腥味掠过崖边，将她额前碎发吹得凌乱。
她总觉得不对，那个本该以命祭器的李去浊，为何能够活到二十年后？
死的为什么又变成了李自在？
这个念头如附骨之疽，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当虞赐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时，金色的阵眼已经闪烁起来。
铺天盖地的灵力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她瞳孔骤缩，本能地想要后撤，却见阵法中央冲天而起的白色光柱瞬间将整个天穹染成白昼。
那光芒中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虞赐“不好！”
虞赐厉喝一声，周身萦绕的黑雾如活物般翻涌而出。
这些黑雾在白光的灼烧下发出凄厉的尖啸，每一缕黑雾接触到光芒的瞬间，都迸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如沸油遇水般炸开。
但诡异的黑雾源源不断，从她脚下的阴影中蜂拥而出，在她周身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
可即便如此，她仍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正不断侵蚀着她的灵力，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剧痛。
当白光终于缓缓消散，虞赐踉跄着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她的玄色衣袍破破烂烂，多处被灼出焦痕，但所幸性命无忧。
目光扫向另一侧，只见李去浊狼狈地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显然也不好受。
更诡异的是，他额间浮现出一缕若隐若现的乳白色光芒，光芒中，一道符咒正缓缓流转。
虞赐瞳孔猛地收缩，终于看清那光芒的本质。
李去浊也声音发颤，喃喃道：
李去浊“这……这不是保命符，而是换命符！”
李去浊“哥！”
她终于明白，为何阵法会出现那样大的偏差，为何本该身死的人却活了下来。
这精心设计的换命符，将本该属于李去浊的命运，悄然转嫁到了李自在身上。
罡风掠过焦土，方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灵力碰撞在此处留下满目疮痍。
本该躺着李自在尸身的阵法中央，此刻只剩焦黑的纹路如蛛网蔓延，连灰烬都被能量风暴卷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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