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浸透血污的古装不知何时化作简约的卫衣牛仔裤，背包里装着马嘉祺给的黑色卡片。
那上面的数字足够买下整座城市。
路灯在暮色里次第亮起，她攥着卡片冲进商场，全然不顾额角沁出的冷汗。
购物车很快堆满，结账时收银员震惊的表情没能引起她丝毫注意。
攥着沉甸甸的购物袋疾步走出商场，她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沙哑的嗓音惊得司机透过后视镜多看了她两眼：
虞赐"去市立第一医院。"
霓虹灯光在车窗上流淌成斑斓的河，虞赐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七年前蜷缩在破旧出租屋的深夜，妹妹咳血的声音混着母亲压抑的啜泣；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她攥着欠费通知单在黑心医院走廊狂奔，白大褂们冷漠的眼神比冬雨更寒。
而现在，车窗外那座通体发光的现代化医院，正用玻璃幕墙上流转的LED广告彰显着昂贵与权威。
电梯数字跳到17层时，虞赐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消毒水的气味愈发浓烈，走廊尽头的电子屏跳动着"重症监护室"几个刺目红字。
她还未走近，就见监护室的门被推开，那个熟悉的身影端着水壶走出来。
灰白的头发，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眼角新添的皱纹比记忆里更深。
虞赐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母亲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大，手中的水壶"哐当"砸在光洁的瓷砖地面，清水混着玻璃碎片溅到虞赐脚边。
群众【母亲】 "你怎么来了？"
母亲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得近乎陌生。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浑浊的目光在虞赐身上逡巡，仿佛面对的是个闯入者。
走廊里的电子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虞赐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里，虞赐看着母亲扭曲的面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对方眼中迸出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嘴角扬起的弧度比副本里最凶残的怪物还要可怖。
虞赐"虽然很遗憾你还没死，但有个人照顾妹妹也是好的。"
话音未落，母亲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指直指她鼻尖，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群众【母亲】 "死东西，就这么咒你妈呢？"
尖利的嗓音在走廊炸开，惊得路过的护工手中病历本散落一地，
群众【母亲】 "要不是因为你经常打钱回来，谁有心思浪费在里面那个小贱人身上？"
空气骤然降至冰点。
虞赐瞳孔猛地收缩，记忆里无数个寒夜翻涌而上。
母亲把妹妹的救命钱拿去赌博的深夜，将她赶出家门时砸在头上的瓷碗，还有妹妹化疗掉光头发却依然笑着说"姐姐别担心"的模样。
杀意如毒蛇般缠上脊柱，她的关节发出细微的脆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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