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在浸透冷汗的被褥间，颤抖着按下通话键，每一下按键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
姜小帅“喂？”
机械的忙音戛然而止，听筒里传来带着职业性疏离的男声。
虞赐张了张嘴，喉咙里翻涌着铁锈味，滚烫的泪水顺着太阳穴滑进潮湿的发间。
她想要说“救救我”，可滚烫的体温正蚕食着意识，舌根沉重得如同坠着千斤巨石。
手机从痉挛的指缝间滑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唤，像是从遥远的深渊传来。
姜小帅“喂？虞赐？”
那声音里终于褪去了冰冷的外壳，隐约带着不易察觉的震颤。
姜小帅“虞赐你怎么了！虞赐！”
男人的喊声透过听筒炸开，带着令人心悸的慌乱。
可虞赐已经听不清了，她的意识正坠入黑暗的漩涡，最后残留的知觉，是冰凉的地板贴着发烫的脸颊，和电话那头越来越急促的呼喊。
手机听筒里突然传来绵长的电流声，姜小帅握着手机的指节骤然发白。
姜小帅"草！"
他狠狠砸了下桌面，金属质地的手机支架被震得叮当乱响，
"虞赐，你住哪！说话啊！"
回应他的只有空洞的忙音，冷汗顺着他的后颈滑进白大褂领口。
消毒水气味浓重的诊室里，他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随后，他的手指在虞赐的朋友圈疯狂滑动。
配图里烟火在夜空炸开，定位显示"梧桐巷37号"。
九宫格里刚晒的早餐，背景露出老式信箱斑驳的绿漆。
这些日常分享，此刻成了救命的线索。
老旧小区的路灯在雨幕里晕开朦胧的光晕，姜小帅攥着手机冲进单元楼时，雨衣下摆还在往下淌水。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他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台阶，白大褂口袋里的听诊器随着剧烈的动作撞得生疼。
电梯间贴着"装修升级中"的告示，他毫不犹豫撞开安全通道的门。
潮湿的台阶上，他突然想起自己让虞赐离开的画面。
他冷着脸让她离开，明明虞赐还说过外面在下雨，此刻掌心却烫得发疼，不知是爬楼的喘息，还是满心懊悔在灼烧。
当402室的门牌终于撞进眼帘，他甚至来不及调整呼吸，便重重叩响了门板：
姜小帅"虞赐！开门！"
姜小帅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炸响，指节几乎要将防盗门敲出凹痕。
还没说完，便发现门其实没关紧。
可能虞赐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他猛的一撞，大门大开。
姜小帅"虞赐！"
闪电从百叶窗缝隙里漏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惨白的条纹。
虞赐蜷缩在床边，衣服床单被冷汗浸透，已经昏迷过去。
姜小帅"醒醒！我在！"
他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颤抖的手指抚过她凹陷的脸颊。
虞赐睫毛轻颤，干裂的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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