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比谁都清楚这通电话会激怒池骋,但只要能光明正大地留在虞赐身边,那些嫉妒的怒火、隐晦的警告,都不过是他求之不得的催化剂。
电话挂断的瞬间,池骋修长的手指捏着手机悬在半空,屏幕幽蓝的冷光映得他下颌线紧绷如弦。
掌心传来的震动余波还未消散,他的目光却已牢牢锁定在沙发上蜷缩的银白色身影。
小醋包正虚弱地吐着信子,鳞片失去往日的光泽,淡粉色的腹部微微起伏,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棱角,池骋突然单膝跪在地毯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小醋包瘫软的身躯。
蛇身迟缓地扭动半圈,仿佛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这反常的温顺反而让他胸腔腾起无名火。
池骋"要不是你......"
尾音被牙齿咬得发狠,他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恒温箱,金属边缘在掌心勒出深红痕迹,
池骋"我现在就过去把她干了。"
碎发垂落额前,池骋烦躁地用指节狠狠搓了把头发,发胶定型的造型瞬间凌乱。

作为道上出了名睚眦必报的主儿,小醋包那断掉的尾巴,就像扎进指甲缝的钢针,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郭城宇在电话里挑衅的笑声还回荡在耳畔,此刻化作燎原的火星,将他心底的暴戾彻底点燃。
但当目光扫过小醋包缓慢蠕动的身躯,燎原之火突然浇下冷水。
池骋"等着。"
他低声呢喃,修长手指小心翼翼地托起小醋包,鳞片间残留的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发酸。
窗外暴雨倾盆,雨水砸在玻璃上的声响混着蛇类特有的嘶鸣,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池骋盯着怀中逐渐蜷缩的小家伙,喉结滚动咽下怒火。
等小醋包好了,虞赐的断尾之仇、郭城宇的张狂,这笔账该怎么算,他心里已经有了十几种方案。
——
浴室蒸腾的水雾中,郭城宇的手腕轻转,水流顺着虞赐乌黑的长发蜿蜒而下。
他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指腹像羽毛般拂过她湿润的发根,泡沫顺着修长的手指滑落,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虞赐仰躺在浴缸边缘,仅剩的健康左手正捏着泡泡,看那些晶莹的圆球在指间炸开,发出细碎的"啵"声。
虞赐"你专门学过吗?"
虞赐忽然偏头,睫毛上沾着的水珠随着动作轻颤。
温热的水流掠过她泛红的耳尖,混着沐浴露清甜的柑橘香,在狭小的空间里氤氲成暧昧的雾气。
郭城宇喉结动了动,沾着水珠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落在她耳后发梢,轻轻拧干湿发:
郭城宇"对。"
两个字裹着水汽,在浴室里荡出浅浅的回声。
镜面蒙着厚厚的水雾,倒映出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藏着十年都没说出口的秘密。
氤氲的雾气里,记忆突然漫过他的眼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