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虞赐的身份作保,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踏入了戒同所的大门。
门口的守卫只扫了眼虞赐递来的证件,便恭顺地放行。
可刚走进园区没几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就撞进了耳朵。
那声音像是被压抑许久的潮水,混杂着细碎的议论、刻意压低的起哄,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麻木,从远处的建筑群里涌过来。
虞赐和吴所畏同时抬头望去,视线最终定格在戒同所最高的那栋宿舍楼顶端。
天台上,一个身影正孤零零地立在边缘,身形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更刺眼的是她身上的穿着。
一条洁白的睡裙,布料单薄,在料峭的寒风里微微飘动,与这寒冬的刺骨凉意格格不入。
她赤着脚,脚踝在水泥地面上显得愈发伶仃,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卷着,从那高高的天台边缘坠落。
楼下的空地上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穿着统一灰色制服的学员。
他们仰着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天台,脸上带着各异的神情:有看好戏的兴奋,有习以为常的淡漠,还有人悄悄交头接耳,像是在讨论一件与己无关的趣闻。
这种事在戒同所里早已不是新鲜事,绝望的反抗、无声的控诉,最终往往都成了旁人眼中短暂的调剂。
毕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能名正言顺地停下手里的活计,不用去面对严苛的训练和动辄而来的体罚,哪怕只是短暂的喘息,也足以让人凑这场热闹。
就在这时,虞赐的瞳孔骤然一缩,她猛地攥住了吴所畏的胳膊:
虞赐“是岳悦!”
吴所畏心头一震,再仔细看去,那熟悉的眉眼轮廓,即便瘦得脱了形,也绝不会认错。
他们不知道岳悦是何时被送进来的,记忆里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姑娘,如今只剩下一把骨头,脸颊凹陷,脖颈细得像随时会被风吹断,看得人心脏发紧。
远处已经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教官急匆匆地往宿舍楼跑,显然是要上去救人。
可虞赐和吴所畏的心却依旧悬在半空,那栋楼太高了,岳悦的状态又那么不稳定,每一秒都可能发生意外。
虞赐深吸一口气,这段时间的特训没白费,她的身手早已今非昔比。
虞赐“你在这儿等着,我上去!”
她语速极快地嘱咐完,不等吴所畏回应,人已经像离弦的箭般冲向了宿舍楼。
等她冲到顶楼时,正看见几个教官对着一扇紧闭的铁门束手无策。
那扇通往天台的门被人用一大圈粗壮的锁链死死缠住,锁头咬合得紧紧的,教官们卯足了劲撞门,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却纹丝不动。
群众【教官】“得用锯子!这破锁根本撞不开!”
有人急躁地喊道,可这时候回去找工具,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虞赐的目光在楼道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楼梯旁的楼层标识上。
她一咬牙,转身冲进了下一层的走廊,随便踹开了一间没锁的寝室门。
下一秒,楼下围观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