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赐现在是想掀桌又不得不憋着。
尤其是当她发现,郭城宇这小子,打从一开始就没正眼瞧过她,甚至把她当成累赘时,心里早就把郭城宇骂上八百遍了。
毕竟谁能想到呢?
那个在商场上眼光毒辣、手段雷霆的虞赐,也曾偷偷幻想过,小时候被欺负时,郭城宇能像个真正的哥哥那样站出来护着她。
可现实是,别说保护了,郭城宇没趁机给她使绊子、踩上两脚,就算是客气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虞赐也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性子。
就算一开始满是挫败,一想到后来郭城宇对自己那无微不至的照顾,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就又上来了。
虞赐“不就是追个人吗?”
虞赐“先低个头,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这场由家族利益开端的纠缠,就在当事人各自的心思里,朝着谁也说不清的方向,继续拉扯下去。
——
暮色四合时,大学部的联谊会所里已经闹哄哄的。
郭城宇被几个新认识的同学围着灌酒,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侧脸泛着薄红。
池骋坐在他旁边,指间转着空酒杯,目光扫过他亮着又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轻嗤一声:
池骋“又不接?”
郭城宇皱眉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杯沿碰着桌面发出脆响:
郭城宇“别管。”
他没说出口的是,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从傍晚到现在已经跳动了七次。
与此同时,虞家老宅的餐厅里,水晶灯映着满桌精致的菜肴,却迟迟没人动筷。
虞老爷子放下拐杖,看向坐在对面的孙女:
群众【虞老爷子】 “赐赐,不等了,让张妈把菜热一热。”
虞赐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她眼底的失落。
手机壳是去年生日时自己挑的,粉白相间的兔子图案,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
她仰头对爷爷笑了笑,声音轻快得有些刻意:
虞赐“爷爷,城宇哥哥肯定是忘了时间,同学聚餐嘛,难免的。他会回来的。”
话虽如此,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滑过八点半。
每年今天,郭城宇就算再不情愿,也会被郭家长辈押着回来,坐在她身边,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菜,全程不跟她说一句话。
可今年,连这点敷衍都没有了。
虞赐从老宅出来散心。
手机再次亮起,是爷爷的电话。
虞赐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语气里的甜意拿捏得恰到好处:
虞赐“爷爷,我没事呢。城宇哥哥可能手机没电了,您别担心,他肯定记得的。”
挂了电话,她盯着黑屏的手机看了半晌,指尖在通讯录里划了很久,最终停在那个备注为“阿池”的名字上。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她忽然想起初中那年的商业晚宴。
彼时池骋刚接手家族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分公司,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在人群里显得有些局促。
是她端着果汁走过去,笑着把他引荐给几位地产界的大佬:
虞赐“这是池家的小公子,眼光很独到。”
那天之后,两人便有了些稀疏的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