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流言来得快，去得也蹊跷。
没过几天，那些窃窃私语就像被掐断了源头，渐渐平息下去。
虞赐不用猜也知道，多半是郭城宇和池骋动了手脚。
一个找人堵了散布谣言的嘴，一个悄无声息地清理了网上的脏水，默契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他们没跟她提过半个字，只是池骋递牛奶时会多塞一块巧克力，郭城宇会故意在她刷题时讲冷笑话，用最笨拙的方式护着她。
可比起流言，更让虞赐心烦的是汪硕。
她试着找过他几次，换来的却总是“我要去办公室问老师题”“今天要听讲座赚学分”之类的推脱。
他的眼神躲躲闪闪，像在刻意避开什么，那道无形的墙仿佛又竖了起来。
虞赐夜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太清楚这种疏远会导向什么。
一个是六年的折磨，一个是六年的离开，还有两个是六年里反复咀嚼的遗憾。
她知道自己迟早要离开这里，未来的轨迹或许早已注定，可她偏想撞一撞这堵墙，想亲口问问汪硕。
在你心里，我到底有没有哪怕一刻，是被当作朋友的？
终于，在一个难得没补课的周末，虞赐凭着郭城宇给的地址，找到了城郊那家爬满藤蔓的蛇场。
铁门后传来隐约的消毒水味，汪硕穿着沾了泥点的工装服，正蹲在笼子前给蛇喂食，手背青筋绷得紧紧的。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虞赐站在门口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配着浅蓝的百褶裙，脚上是双精致的小皮鞋，浑身上下干干净净，连头发丝都带着淡淡的香氛味，和周围潮湿、腥臭的环境格格不入。
汪硕的眼神一点点沉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湖面。
虞赐“硕子，”
虞赐走上前，声音放得很轻，
虞赐“我想我们需要聊聊。”
这次汪硕没地方躲了，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没走多远，虞赐指着路边一家支着红棚子的烧烤摊：
虞赐“就这儿吧。”
汪硕愣了一下，看着她身上明显价值不菲的高定针织衫，再看看摊前油腻的塑料凳、黑乎乎的烤炉，嘴角扯出一丝几不可查的弧度。
这地方，实在不该是她来的。
她这样的人，本该坐在铺着白桌布的西餐厅里，刀叉轻响，侍者躬身，而不是在满是油烟味的路边，听着滋滋的烤肉声，闻着呛人的辣椒粉味。
可虞赐却毫不在意，拉着塑料凳就坐了下来，冲老板扬声喊道：
虞赐“老板，两串腰子，多放辣，再来几串烤筋！”
等老板应了声，她转头看向汪硕，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孩子气的雀跃：
虞赐“高三真的快把我逼疯了，每天除了做题就是背书，脑袋都要炸了。”
虞赐“好在今天能找到你，还能吃上这口烧烤，简直是人间幸福～”
汪硕没接话，他掏出手机，屏幕亮着，是刚才干活时被人抓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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