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头土脸，额角还沾着点泥，工装服的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被晒得黝黑的皮肤，和眼前的虞赐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他垂着眼，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嘲讽：
汪硕“怎么会呢？你们这种贵族小姐少爷，哪怕成绩不行，家里也能安排进贵族学校、高等学府，哪用得着像我们这样拼命？”
话音落，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烤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烧得愈发清晰。
虞赐看着汪硕紧绷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抓起桌上那罐冰镇的王老吉，“嘭”地拉开拉环，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气泡的凉意激得她打了个轻颤，那仰头的架势，倒真像是在喝什么烈酒，透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
虞赐“那些脑袋空空混进贵族学校的，不过是些暴发户的子女。”
她放下罐子，罐底的水珠在油腻的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虞赐“我们这种一代代传下来的家族，哪一个不是从小就得逼着自己什么都学？”
虞赐“琴棋书画是门面，商学法律是根本，就连马术、击剑这种看似没用的东西，都得拿得出手。”
她抬眼看向汪硕，语气里少了些刚才的雀跃，多了点无奈的坦诚：
虞赐“你看郭城宇和池骋，他俩整天看着吊儿郎当，上课睡觉，下课惹事，可你知道吗？”
虞赐“他们的专业成绩常年霸榜前两名。当年考进这所学校，也是甩开了多少考生，真刀实枪拼出来的。”
虞赐“毕竟我们这种有家业要继承的，最需要的就是文化知识过硬，不然怎么撑得起整个家族的发展？”
虞赐用指尖敲了敲桌面，
虞赐“家族里旁支那么多，个个都盯着主家的位置呢，你要是能力不行，立刻就有大把人等着把你拽下来，让更‘能行’的人当家主。”
虞赐“表面看着风光，背后的较劲从来没停过。”
她顿了顿，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
虞赐“所以啊，我们仨有的时候，其实还挺羡慕你的。”
汪硕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汪硕“羡慕我？”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干涩。
虞赐“嗯，羡慕你自由。”
虞赐肯定地点头，眼神落在远处昏黄的路灯上，
虞赐“你有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哥哥，能护着你。”
虞赐“还有愿意倾尽所有爱你的父母，把你放在心尖上疼。”
虞赐“最重要的是，你脚下的路是自己选的。”
虞赐“我们呢？”
她收回目光，语气轻得像叹息，
虞赐“一辈子都得按着长辈规划的路线走，从出生起，哪一步该干什么，早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虞赐“有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不过是家族联姻的工具。”
虞赐“但你不同啊。”
虞赐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真诚，
虞赐“你以后想把蛇场生意做下去，就安安心心做；不想做了也没关系，世界上工作那么多，总能找到合适的，甚至……你要是愿意，以后来我们公司工作也可以。”
虞赐“可我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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