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王老吉的拉环，
虞赐“我们只能选择没完没了的应酬，选择和其他公司勾心斗角地竞争，选择去打理那些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产业。”
虞赐“就拿我来说，你知道我一向喝不了酒，沾一点就脸红上头，可家里人说，以后应酬少不了，硬是逼着我练，非要练到千杯不醉才肯罢休。”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虞赐“有好几次，我喝得胃出血，直接被送进医院，可他们还是不放弃，说这是我必须熬过去的坎。”
虞赐“而且，我是女孩。”
虞赐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虞赐“就因为我是女孩，不管我怎么努力，能力有多出众，在他们眼里都没用。”
虞赐“家里的长辈只会把我当成挡箭牌，去扶持那个能力平平的哥哥，好像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他铺路。”
夜风带着烧烤的烟火气吹过来，拂动她额前的碎发。
虞赐没醉，眼神清醒得很，却把这些藏了很久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汪硕坐在对面，手里攥着刚开的啤酒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听着，然后猛地仰头，把罐里的啤酒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直到空了的罐子被捏得变形，又伸手开了下一罐。
烧烤摊的灯光昏昏黄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只有老板翻动烤串的滋滋声，在沉默里格外清晰。
啤酒罐被汪硕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抬起眼，看向虞赐，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散的滞涩：
汪硕“你特意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虞赐立刻摇头，指尖无意识地蹭着冰凉的桌沿：
虞赐“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没你想的那么轻松，也从来没拿那些所谓的‘阶级’当回事。”
她往前倾了倾身，眼神亮得很，像落了星光：
虞赐“硕子，我、池骋、郭城宇，我们三个从没想过把你当成异类，更没觉得你是外来者。”
虞赐“我们一起翻墙逃课，一起在操场边分享过同一袋薯片，那些日子里，你就是我们的朋友啊。”
虞赐“所以，我希望你也别总把自己圈在那个框里。”
汪硕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那些因为家境差异而拧成死疙瘩的委屈、别扭、还有藏不住的怨怼，仿佛就在这一刻，被她几句话悄悄解开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的棉花忽然化了，说不出什么，却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被什么东西慢慢填满了。
虞赐“还有啊，”
虞赐忽然想起什么，伸手从帆布包里翻了翻，掏出一张塑封好的照片，递到他面前，
虞赐“这几天找你，也是想把这个给你。”
照片上，他将手打在池骋的肩膀上，池骋偷偷比着耶，郭城宇还在瞪镜头，而他自己，嘴角虽绷着，眼神却没了平日的疏离。
天台上的风好像还能从照片里吹出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鲜活气。
虞赐“我们仨人手一份，”
虞赐笑得眉眼弯弯，
虞赐“少了你的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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