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枫见她脸色发白,忍不住皱着眉数落,语气却软得像怕碰碎了她:
白枫“你现在身体虚成这样,汤药喝着都没缓过来,怎么还往前冲?”
白枫“乖乖待着休息才是,刚才要是……”
他没说下去,只重重叹了口气。
虞赐垂着眼,乖乖点了点头,可落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了。
明明是想救秦菀,到头来却差点成了需要被救的那个,连靠近火场都做不到,眼里的挫败像潮水似的涌上来,怎么压都压不住。
白枫瞧着她蔫蔫的样子,心先软了,抬手轻轻抱了抱她,掌心拍了拍她的背安抚:
白枫“没事就好,别多想。”
松开她后,他没敢多耽搁,转身就往柴房方向跑,得赶紧找根结实的绳子去拉燕迟和秦菀出来。
夜风卷着火星掠过,这场大火烧得烈,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暖烘烘的,冬日里那刺骨的寒气像是被彻底驱散了,连石板路都透着点热意。
可虞赐站在廊下,望着远处映红天际的火光,只觉得心里寒凉一片。
那点暖意根本渗不进骨子里,反倒是刚才没能冲进去的无力感,还有白枫那句“你身体虚得很”,像冰碴子似的硌在心上,凉得她指尖都有些发颤。
要是换在以前,凭她的身手,哪里轮得到劳烦燕迟?
别说只是冲进火场救个人,便是火海里藏着刀光剑影,她也能带着秦菀毫发无损地冲出来。
可现在呢?
连迈快两步都觉得虚喘,竟成了要靠别人拉一把才躲得过落梁的人。
她向来最不喜欢这样。
不管是站在暗处做那执刀的反派,还是如今暂立明处,她都厌恶成为别人的拖累。
像块需要人提防又得费心照看的绊脚石,想想都觉得憋闷。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她抬眼望去,借着跳动的火光,隐约看见燕迟抱着人从浓烟里冲了出来,秦菀那身浅色衣裙沾了不少黑灰,但精神劲却十分的充足。
虞赐松了口气,没再往前凑,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回阴影里,顺着墙根绕回自己住的小院。
得趁旁人还没顾上这边,赶紧回房躺好,免得被人撞见她私自离了房间,又惹出一堆盘问。
夜渐渐深了,大火早已被扑灭,周遭静得只剩下风过枯枝的声响。
虞赐缩在冰冷的床上,被子裹了两层还是暖不热身子。
她索性推开窗,冷冽的夜风卷着未散的硫磺味涌进来,带着点呛人的烟火气。
天上没有云,星星倒亮得很,一颗一颗嵌在墨色的天上,她伸出手指,无意识地数着:

一颗,两颗,三颗……数到后来也乱了,只是望着那片亮,心里空落落的。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虞赐猛地回神,转头看去,就见秦菀站在门口,头发还微湿,脸上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苍白,看见她开窗坐着,明显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