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天光大亮时,晴娘被成功擒获。
谁也没料到,这个看似寻常的女子,竟是为十五年前那场震动朝野的黄金大劫案而来。
当年劫案中,她的至亲惨死于主谋之手,这些年她隐姓埋名,只为等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
虞赐听闻缘由时,指尖微微蜷缩。
她懂那份被仇恨啃噬的滋味,也理解晴娘豁出一切的决绝。
可理解归理解,律法如铁,杀人终究要偿命。
看着晴娘被押走时毫无留恋的背影,秦菀轻声叹了句:
秦菀“为不值得的人,赔上往后余生,太傻了。”
虞赐却十分能够理解晴娘。
这种手刃仇人的滋味,远不是让他们入狱得到惩治能够比的。
此事尘埃落定,一行人也终于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秦菀却没心思看窗外风景。
她频频侧目望向对面的虞赐,心头的不安愈发浓重。
不知怎的,自队伍靠近京城地界,虞赐身上的郁结之气就像被无形的手拧得更紧了。
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眉宇间总锁着化不开的沉郁,甚至连那之前被暂时压下去的第二人格,都有了明显要苏醒的迹象。
有时她眼神会突然变得陌生,指尖发颤,浑身透着一股紧绷的攻击性,秦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绝不是好兆头。
前几日在马车里,虞赐就险些失了控,若非白枫反应快按住了她的手腕,燕迟又及时递过安神的香囊,后果不堪设想。
虽没酿成大祸,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趁歇脚的空档,秦菀寻到了白枫。
秦菀“白将军,”
她开门见山,
秦菀“你可知小鱼从前在京城虞家,究竟经历过什么?”
白枫愣了下,挑眉反问:
白枫“怎么突然问这个?”
秦菀“你看她现在的样子,”
秦菀朝虞赐休息的马车方向瞥了眼,声音压得更低,
秦菀“她这状况是快到京城才变重的,我猜,定是京城里有什么事让她潜意识里拼命想逃。”
秦菀“她那第二人格,说不定也是在京城时落下的病根。”
白枫闻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白枫“你说得有道理。”
他顿了顿,回忆着说道,
白枫“当年我查过一点,只知道她性子郁结才被送去药王谷调理。”
白枫“她哥哥虞欢是我曾经的战友,闲聊时提过几句,说她在本家过得并不好,具体的他没细说,但听那语气,想必是受了不少委屈。”
其实不用细问也能猜个大概。
虞赐本就是因不受待见才被轰出虞府,如今能护着她的父母和哥哥都不在了,这一回去,虞家于她而言,不就是个藏着虎狼的窝?
一旁的燕迟听得清楚,当即沉声道:
燕迟“这样,白枫,接下来你寸步不离跟着虞姑娘,随时待命。”
他看了眼秦菀,
燕迟“你得跟着秦家三少爷回忠勇侯府,我要回宫面圣,凝儿也得回长公主府,眼下也只有白枫能护着她。”
毕竟,虞赐终究是要回虞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