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摸黑摸到人牙子的住处,趁着对方醉酒酣睡,用他腰间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刀,干脆利落地了结了他。
杀了人牙子,她没敢多留,揣着他身上仅有的几文钱,借着夜色往城外逃。
可她本就对这北代的地界陌生,慌不择路竟扎进了深山老林里。
林子里黑得像泼了墨,只能凭着风过树叶的声响辨方向,脚下忽然一空。
她只觉身体猛地往下坠,慌忙中伸手去抓,指尖堪堪抠住了一块湿滑的崖壁,整个人就这么悬在了悬崖边。
这时头顶的乌云恰好飘开,清辉似的月光漏下来,她这才看清处境。
身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崖壁上只生着几丛歪歪扭扭的野草,稍一用力就可能连人带草坠下去。
刚才就是被乌云遮了月光,她才错把崖边当通路,一脚踩空成了这副模样。
她咬着牙,指尖死死抠着石壁,另一只手摸索着想去抓旁边更粗些的石缝,想找个支点把自己荡上去。
可还没等她找到借力的地方,身后林子里已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是那人牙子同个营地的同伙追来了,他们的呼喝声越来越近,再往前几步,准能看见悬在崖边的她。
若是被他们抓回去,比起坠崖怕是更没好下场。
虞赐闭了闭眼,心头一横,猛地松了手。
失重感铺天盖地涌来,她以为等待自己的是粉身碎骨,可预想中的剧痛没到,意识昏沉间,只觉得落入了一个不算柔软、却带着冰凉的怀抱。
再次睁开眼时,视线先是模糊,慢慢聚焦,就撞见了一张俊美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边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
虞赐浑身一紧,下意识想戒备,刚要抬手格挡,却发现胳膊沉得厉害。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缠满了白色的绷带,连手腕都被轻轻固定着,想来是坠崖时受了伤,又被人救了回来。
她沉默着,眼珠悄悄转了转,打量起周遭环境。
这像是间临时歇脚的木屋,角落里堆着些北代士兵常用的干粮袋,墙上还挂着一把刻着北代皇室纹样的弯刀。
她心里有了数,再抬眼看向对面那人时,语气已冷了几分:
虞赐“你是北代的皇子?”
元锐本正拿着药罐调药膏,听见这话挑了挑眉,放下罐子冲她扬了扬下巴,眼里满是惊喜:
元锐“聪明啊。倒是比我初见时那疯癫模样清明多了。”
虞赐却没接他的话,眼中警惕分毫未减,直勾勾盯着他:
虞赐“为什么选择救我?”
她不信平白无故的善意,尤其对方还是皇室中人。
元锐笑了笑,往木凳上一坐,姿态随意:
元锐“我这人吧,其他的都不好,就是心地善良。见你在死人堆里怪可怜的,顺手就救了。”
他顿了顿,还故意扬了扬眉,
元锐“怎么样,是不是很庆幸?你当时落下去的地方在乱葬岗里,下面有一群失身帮你做缓冲,不然你早死了,若是遇见的是丛林里的野兽,现在指不定也成了它们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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