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赐无奈地睁开眼,没回头,依旧背对着燕迟三人,声音平静得没波澜:
虞赐“他是我师父,我的推测之术就是他教的。”
这事本就没必要藏,她才不会顺着燕迟的话头往坑里跳而撒谎找借口,干脆大大方方认了。
在张洞玄牢房内的白枫听见这声音,心头猛地一动。
是许久没听过的调子,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虞赐身上,那背影看着格外瘦弱,肩膀窄窄的,像是风一吹就晃。
视线顺着肩膀往下滑,恰好落在她手边的碗上。
碗里剩着些菜,看着蔫蔫的,明明是白日,却透着股暗沉的灰。
一股若有若无的酸馊味飘过来,难闻得很,显然是放坏了。
可再仔细看,碗底都见了白,分明是被人吃了一大半。
虞赐这性子是真韧,不管扔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从来不见她抱怨半句,哪怕是眼下蹲在这又潮又暗的牢房,吃着馊了的饭菜,脸上也瞧不出半分委屈,倒真是个能扛事的狠人。
白枫临走前看着她那碗剩饭,实在没忍住,叫住狱卒,特意嘱咐给虞赐送碗干净热乎的馒头和粥来。
可狱卒把东西递进牢门,虞赐接了,转身就端到了张洞玄跟前,轻声道了句:
虞赐“师父,您用。”
半点没留给自己。
到了晚上,秦菀也来了。
她和燕迟没多耽搁,简单跟白枫交代了几句,便一同带着张洞玄去了别处审问,牢房外就只留下白枫守着。
周遭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墙角草堆偶尔被风吹得沙沙响。
虞赐坐在草堆上,低着头,手指灵巧地翻折着干草,编着些不知名的小玩意儿,像是在靠这个解闷儿。
白枫在牢门外站了会儿,看着她安静的样子,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
白枫“阿鱼,对这个案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虞赐抬眼看向他,眼里带着几分明显的不解。
她心里暗忖。
问她有什么用?她这几日一直关在牢里,虽说偶尔能偷听到几句动静,知道些零碎消息,可那些都只是些表面皮毛,内里的弯弯绕绕哪里清楚。
想了想,她没多说什么,只低下头继续编手里的草玩意儿,声音轻轻的,却说得干脆:
虞赐“不感兴趣,不知缘由,没有想法。”
十二个字,不拖泥带水,直接把白枫的话堵了回去。
白枫本就没抱太大指望,不过是随口一问想试试虞赐的口风,见她这般干脆地回绝,也没打算再逼着追问,只轻轻叹了口气,便没再提这茬,转身靠在牢门外的墙根,任由沉默漫开。
而另一边,审问室里的气氛要沉敛得多。
秦菀盯着坐在对面的张洞玄,目光锐利如锋,先是沉声问起他与虞赐相识的缘由,末了话锋一转,带着几分不容错辨的敏锐追问:
秦菀“虞赐……她是不是也和天道社有关系?”
张洞玄闻言,先是挑了挑眉,随即撇了撇嘴,语气带着点说不清的戏谑:
张洞玄“你们这模样,一看就早认识她,既然好奇,怎么不自己去问?倒来逼我这老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