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太清楚这种被仇恨裹挟的滋味了,走到今天这一步,谁不是踩着刀尖过来的?
更何况燕泽,背负着血仇,在黑暗里蛰伏这么多年,又何尝容易?
秦菀“都住口!”
秦菀突然厉声喝道,清丽的脸上满是厌恶。
秦菀“什么伪君子,什么阴险小人,你们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丘之貉!”
她扫过御座上的皇上,又看向怒目圆睁的燕泽,
秦菀“别管有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们手上都沾着人命,都是屠戮众生的罪人!”
虞赐闻言,缓缓将目光移到秦菀脸上,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虞赐“秦姑娘,这世间何人会没有私心?”
她顿了顿,语气不疾不徐,
虞赐“刚才岳凝见燕离受伤,便拔剑要杀燕泽,这是她的私心;皇上当年为了掩盖身世,为了坐稳这皇位,杀了那么多知情人,这也是他的私心。”
虞赐“就连当初,我罪名确凿,你们不也因为各自的考量,或许是念及旧情,或许是有别的盘算,最终让我免去了斩首之刑吗?这同样是私心。”
虞赐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回秦菀身上,
虞赐“既然大家都允许自己有私心,为何偏偏不能允许一个从小就失去母亲,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去手刃当年的杀人凶手呢?”
虞赐的指尖在袖中微动,借着方才燕泽拉住自己时衣袖相贴的瞬间,已悄然将藏在掌心的短匕滑入对方手中。
冰冷的金属触感隔着布料传递,无需言语,两人已达成默契。
在场的人谁都可以死,但燕泽,必须亲手了结这桩血海深仇。
燕泽指尖一紧,稳稳攥住匕首。
下一秒,两人同时发力。
虞赐手中的蝴蝶刀带着破空之声,狠狠砍向燕迟的长剑,“铛”的一声脆响震得人耳膜发疼,火星四溅中,燕迟只觉手腕一麻,长剑险些脱手。
而燕泽已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御座,手中匕首寒光一闪,重重刺入皇帝的心口。
可皇帝毕竟是从尸山血海里爬上来的人,绝非任人宰割之辈。
剧痛中,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拔下头上镶金嵌玉的发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直直捅进燕泽的心脏。
“噗嗤——”
燕泽瞳孔骤然收缩,握着匕首的手瞬间软了下来,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沫。
虞赐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一紧。
她佯装要给燕迟致命一击,刀势却陡然一转,借着燕迟格挡的力道猛地转身,一把攥住燕泽无力的手,带着他残存的力气,将那柄匕首更深地刺入皇帝的胸腔。
又是一声“噗嗤”响起。
可与此同时,另一道利器入肉的声音也紧随而至。
那是燕迟的剑。
燕迟原以为虞赐这转身是冲着自己性命来的,正全力准备格挡,却没料到她竟将毫无防备的后背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
剑上的力道已收不住,“噗”的一声,长剑径直刺穿了虞赐的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虞赐闷哼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身前燕泽的衣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