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个月,她过得比溺水时还要煎熬。
风寒反反复复,夜里常常烧得神志不清,嘴里胡话不断;身上的烧伤更是难缠,伤口一次次感染化脓,溃烂的地方连大夫看了都摇头。
有好几次,大夫都劝江蛟放弃,说这病耗下去只是白费力气,可江蛟从没想过放弃。
他知道曜京的大夫医术最好,可虞赐一听要回去,便攥着他的手不肯松,眼神里满是恐惧,说什么也不肯再踏回那座让她绝望的城。
江蛟没办法,只能揣着仅有的银两,一家药铺一家药铺地敲门,从清晨问到深夜,遇见过冷脸,也碰过闭门羹,却始终没停下脚步。
直到第七天,才终于找到一位愿意出诊的老大夫,一点点调药、换药,硬生生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此刻被虞赐抱着,江蛟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他拍了拍她的背,笑着说:
江蛟“跟我客气什么?你能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虞赐唇边漾开一抹温和的笑,眼尾弯成了月牙儿,目光像浸了温水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江蛟的脸。
他的眉眼和汪硕生得一模一样。
都是挺直的眉,眼尾微微上挑,连笑起来时微微眯着的眼睛都分毫不差。
可汪硕的眼神里总带着几分算计的锐利,而江蛟的眼里却盛着细碎的光,像夏夜的星星,暖得让人安心,比汪硕顺眼了不知多少倍。
江蛟被她这样直白地盯着,只觉得脸颊慢慢热了起来,耳尖也泛起了红。
他下意识挠了挠头,错开视线又忍不住看回去,最后干脆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开口:
江蛟“先提醒你一点啊,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话里带着点试探,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虞赐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嘴角却先一步泄了气,弯出个软乎乎的弧度,眼底更是盛着碎光,像把揉碎的星星都装了进去,亮得晃眼。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粗布襦裙,领口袖口绣着几针淡青色的缠枝纹,是江蛟前几日特意给她买的。
长发松松挽在脑后,用根木簪固定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她脸上的疤痕早已淡得看不见,露出原本细腻白皙的皮肤,眉眼弯弯时,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也跟着鲜活起来,添了几分娇俏。
先前因伤病褪去的血色,此刻也重新染上唇瓣,透着健康的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柔和的烟火气。
虞赐往前凑了凑,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浅淡的皂角香。
见江蛟还愣在原地,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她眼底的笑意更浓,趁他没反应过来,飞快地踮了踮脚,柔软的唇瓣轻轻碰在他泛红的脸颊上。
那触感像羽毛拂过,带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一瞬即逝。
唇瓣触到他温热皮肤的瞬间,还能感觉到他身子僵了一下。
虞赐“不是正人君子也得煮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