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036%保家卫国

肖珏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那股探究的兴味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若是林小柔派来的替身，想用一张相似的脸来扰乱他的心神，甚至刺探掖州的军情，那留着她，只会是个祸患。

杀了也无妨。

这个念头在肖珏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半分犹豫。

他将户籍册递还给虞赐，指腹轻轻摩挲着册页边缘，语气听不出喜怒：

肖珏“户籍没问题。只是你一个女子，为何要来掖州卫？”

虞赐闻言抬眸时，眼底的漫不经心瞬间褪去，只剩一片沉沉的郑重。

她迎着肖珏探究的目光，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钉在实处般清晰：

虞赐“保家卫国。”

肖珏挑了挑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的穗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讶异：

肖珏“就这么简单？”

乱世之中，有人投军为功名利禄，有人入伍为谋求生路，他见多了藏着私心的“报国”，倒少见这般直白到不加修饰的答案。

虞赐当然没这么简单，但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缓缓点头，下颌线绷成一道利落的弧度。

她抬手拂去衣襟上的碎尘，话锋陡然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不卑不亢的锋芒：

虞赐“据我所知，现在大魏边境吃紧，乌托的机关兽屡屡突破防线，军中正缺乏能以机关制衡之术破局的高手。”

虞赐“虞某不才，这些年浸淫机关之道，不敢说冠绝天下，自认为是大魏第一，倒也不算托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营外远处隐约可见的烽火台，声音里多了几分怅然，却又迅速被坚定取代：

虞赐“这种机关制衡之术，倘若只能藏在密室里，用来推演阵法、修补器物，那可太暴殄天物了。”

她往前踏了半步，眼神亮得惊人，

虞赐“我要的，就是把机关制衡之术搬到战场之上，用连弩车破敌军的骑兵阵，用烟焰陷阱阻他们的粮草道，用子母礌石砸开他们的攻城梯，歼灭更多的敌人，守住大魏的每一寸土地。”

这番话没有半句虚言，字字句句都砸在“保家卫国”的根上，肖珏听着，只觉得心头一震。

他原本还想试探虞赐的底细，此刻倒彻底放下了大半疑虑。

他沉默片刻，终是缓缓颔首，语气里多了几分认可：

肖珏“行，同我进来吧。”

说罢，肖珏转身便往军营深处走，虞赐紧随其后。

两人刚绕过堆放军械的木架，还没走出三步，一阵急促的马匹嘶鸣声突然从左侧传来，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惶，划破了军营的肃穆。

二人下意识顿住脚步，目光同时被声音传来的方向吸引。

只见不远处的校场上，一匹棕红色的战马正焦躁地原地打转，马背上原本坐着的程鲤素，竟不知怎的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后仰倒，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地上！

肖珏脸色一变，下意识就要上前去接，可脚步刚动，就见一道娇小的身影从旁边的兵器架后冲了出来。

那是个穿着朴素的少年，还没来得及穿新兵的服饰，身形不算高大，却动作极快，稳稳地伸臂托住了程鲤素的腰，将人轻轻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