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到虞赐,他们只是匆匆点头示意,便又投入到对士兵的指令中,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
虞赐没有多言,一头扎进堆积如山的零件堆里,开始专注地制作机关。
她一旦忙起来,便会彻底忘记周遭的一切,连吃饭喝水都抛在脑后,这一忙,便是好几天。
这天午后,正当她全神贯注地调试火药时,一片阴影突然笼罩在她身前。
虞赐心中莫名一动,带着几分期待抬起头,可看清来人是楚昭时,眼底的光芒又悄悄暗了下去。
楚昭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忍不住好笑地开口:
楚昭“怎么,这副表情,是很不想见到我?”
虞赐连忙摇摇头,低下头继续捣鼓着火药,声音轻得像蚊子哼:
虞赐“没有啦,我还以为是……”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楚昭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追问:
楚昭“以为是江蛟?”
虞赐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以此掩饰心中的窘迫。
楚昭“好啦好啦,我不多嘴了。”
楚昭见她不愿多提,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语气带着几分心疼,
楚昭“但你总得吃饭吧?我听工坊的人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楚昭“说真的,你做的这些机关威力极大,一个顶十个士兵用,进度已经很快了,不用这么拼命。”
他刚说完,虞赐手中的火药不慎与金属工具摩擦,“滋啦”一声擦出了火花。
楚昭脸色骤变,瞬间噤声,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虞赐也吓了一跳,连忙抬手将火花扑灭。
这时她才发现,手心被火星烫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泡。
她抬头看向楚昭紧绷的侧脸,轻声问道:
虞赐“楚楚,你怕火啊?”
其实不用问,她也能猜到答案。
曾经的楚昭因为身世没少受折磨,火把、烙铁都是常有的刑具,他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大多是火烫出来的。
如今见到火,会害怕也是难免的。
想到这里,虞赐心中一软,放下手中的工具,起身走到楚昭面前,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
虞赐“楚楚,你看那灶膛里跳动的火苗,”
虞赐指尖轻轻点向不远处的暖炉,声音柔得像化开的糖,
虞赐“有的时候,火光不再是伤人的利器,不是你记忆里灼人的烈焰,而有可能是寒夜里能暖手的温度,是迷路时引着人回家的星子,是希望的象征。”
她顿了顿,见楚昭攥着衣角的手松了些,才继续轻声说:
虞赐“不过我并不会强求你一定免疫对火光的害怕。”
虞赐“你怕火不是错,每个人都会有藏在心底的害怕,就像有人怕雷声,有人怕虫子,我们要先学会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不是么?”
正是因为如此,虞赐才觉得,不用逼迫一个人直面恐惧。
恐惧不是需要被赶尽杀绝的敌人,强行推开只会让它更凶地反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