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正急着辩解,耳边却传来一声低低的笑。
不是委屈,是带着点狡黠的、得逞的坏笑。
裴季雅微微抬眼,眼尾泛着点浅红,嘴角却勾着明晃晃的笑意:
裴季雅“那你……就是希望我这么抱着你咯?”
虞赐看着他眼底那点不怀好意的光,脸颊瞬间热了起来,默默往后缩了缩脖子,声音也弱了下去:
虞赐“你别……别这样。”
可裴季雅哪里肯听,手臂依旧死死环着她的腰,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
虞赐僵在原地,脸涨得通红,手抬了又抬,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推开他。
推重了怕他真的着凉,推轻了又没半点用,最后只能任由他抱着,心里又羞又急,偏偏没半点办法。
算了,虞赐暗自叹了口气,人家都说冷了,就让他抱一下吧。
反正天儿也热,他身上凉丝丝的,权当是抱了根移动的冰棍,还能解解暑气,总比跟他争来争去要省心些。
·
夏天的脚步一近,暑气便裹着连绵的雨意一同涌来。
雨一落起来就没个准头,常常是清晨还晴着,午后就乌云密布,淅淅沥沥能下到入夜。
虞赐其实本不喜欢下雨。
小时候每到雨天,妹妹总拉着她的手跑到窗边,指着玻璃上蜿蜒的雨痕喊“姐姐你看,像不像小蛇在爬”,又或者抱着她的胳膊,叽叽喳喳说雨停了就能去踩水洼。
日子久了,连带着她也觉得雨天多了几分趣味。
可如今她这副身子,却半点经不起雨天的折腾。
一到这种潮湿闷热的天气,她体内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了大半,体力骤降得厉害。
往往前一刻还能好好站着说话,下一刻就眼前发晕,身形一晃,原本维持得好好的人形便撑不住了,转瞬就变回了浑身覆着软毛的小狗模样。
这天午后又是一场急雨,虞赐在廊下站了没一会儿,就觉得四肢发软,眼前一黑,再睁眼时,自己已经缩成了毛茸茸的一团,爪子还沾了些廊外飘进来的露水,凉得她打了个颤。
裴季雅见状,也不似方才那般抱着她撒娇了。
他快步取来那件常穿的狐裘披风,利落地理顺,先将披风展开裹在自己身上,再弯腰,小心翼翼地用宽大的袖口拢住被露水打湿的虞赐,将她轻轻抱进怀里。
虞赐缩在他温热的掌心,浑身还在发着颤,原本竖得好好的耳朵也蔫蔫地耷拉下来,连尾巴尖都没了力气,只偶尔轻轻扫一下他的手指,透着几分委屈。
裴季雅低头看了看怀里蔫巴巴的小毛团,脚步放得更轻了些,抱着她往殿内暖阁走去,生怕再让她沾了半点凉气。
跨进暖阁的瞬间,隔绝了室外的湿冷空气,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熏香,暖得让人浑身一松。
虞赐被裴季雅托在掌心,先是小幅度地抖了抖身子,柔软的绒毛上沾着的露水珠子簌簌落下,打在裴季雅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浅湿。
可这点动作像是耗尽了她所有力气,抖完后便再也撑不住,四肢一软,蔫蔫地倒在裴季雅的掌心,连耷拉着的耳朵都懒得动一下,只剩尾巴尖偶尔轻轻扫过指尖,透着股没精神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