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季雅坐在铺着软垫的榻边,低头看着掌心缩成一团的小毛球,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微凉的绒毛,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
裴季雅“你好歹也是只活了些年头的妖,怎么偏偏这么弱?一场雨就颓成这样。”
虞赐闻言,勉强抬起小脑袋,粉色的鼻尖皱了皱,朝他撇了撇嘴,声音软糯却带着点不服气:
虞赐“你懂什么,你是没见过我全盛时期究竟有多厉害。”
它说着,爪子轻轻扒拉了一下裴季雅的手指,语气沉了沉,没了方才的娇憨,多了几分怅然:
虞赐“我是结界妖,最擅长的就是布下结界,从前京城的护城结界就是我守着的。”
虞赐“可最近不知是谁,把结界破了个大口子,我拼尽全力也没能修好,还被那股破结界的邪祟伤了根基。”
虞赐“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被迫逃到昆州,更不会落得如今这般狼狈模样。”
裴季雅垂眸看着掌心蔫蔫的小毛团,指尖轻轻蹭过她耷拉的耳尖,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淡淡应了声:
裴季雅“是吗?”
他顿了顿,又弯了弯唇角,眼底漫开一层浅淡的笑意,声音放得软了些:
裴季雅“那我可就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裴季雅“等你恢复过来,让我看看你全盛时期,到底有多厉害。”
虞赐晃了晃小脑袋,只当他是怕自己难过,故意说这话来安慰。
毕竟它如今连维持人形都费劲,说什么全盛时期,听着都像逞强。
她没再多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皮越来越重,没多久便往裴季雅温暖的掌心缩了缩,再度蔫蔫地睡了过去,连尾巴尖都不再晃动。
可虞赐万万没料到,裴季雅说的期待并非随口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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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才发现,裴季雅竟为了帮她恢复,偷偷用了无数次噬魂术。
那是种损耗自身精元极大的术法,需从修士体内抽取精魂,再渡给她。
当她偶然撞破裴季雅苍白着脸施展术法,指尖还沾着未散的阴翳时,虞赐气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声音发颤地骂他:
虞赐“你疯了吗?噬魂术伤敌也伤己,你这么频繁地用,是想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裴季雅只是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迹,眼底带着点固执的偏执,全然不管她的怒气,只轻声说:
裴季雅“你要快点好起来。”
之后依旧我行我素,暗中寻来那些找寻他们踪迹的修士,抽取精魂渡给她。
报应终究还是来了。
那日虞赐刚靠在窗边晒暖,就见裴季雅踉跄着从门外进来,额头布满冷汗,脸色白得像纸,连站都站不稳,刚扶住门框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显然是频繁使用噬魂术的反噬来了,整个人虚弱得要命。
虞赐心头一紧,当下便撑起身子。
这些日子靠裴季雅渡来的精魂滋养,她的灵力已恢复了几分,足够动用些结界的力量。
她立刻凝神,指尖凝出淡绿色的结界微光,轻轻覆在裴季雅的手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