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身有些氧化发黑,梅花缺角处甚至没打磨光滑,别说和摊位上其他首饰比,就连寻常人家姑娘戴的都比不上。
他实在摸不透虞赐的心思,暗自思忖。
哪有女子会喜欢这样又有瑕疵、又算不上好看的发簪?
摊贩老板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摊位上那支银蝶发簪,指节泛白,脸上堆起的褶皱里满是为难,他将发簪往铺着的旧蓝布深处又挪了挪,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群众【摊贩老板】“这个……恐怕不行。”
虞赐闻言,脚步顿在摊位前,略歪了歪头,乌黑的发梢随着动作轻晃,目光落在那支簪子上。
群众【摊贩老板】“这是我妻子的遗物。”
摊贩老板垂着眼,声音低了些,像是在回忆什么,
群众【摊贩老板】“她走的那年,就戴着这支簪子。我把它带出来摆摊,也不是想卖,就是能每天都见到它,心里踏实些。”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语气里满是怅然,
群众【摊贩老板】“这算是我的一个念想吧,所以抱歉,这个真不卖。”
说完,他又怕扫了客人的兴,连忙指了指摊位上其他的小首饰,勉强挤出个笑:
群众【摊贩老板】“姑娘,要不你再选一个称心的?这些镯子、发钗,都是我亲手打磨的,便宜又耐用。”
虞赐没立刻应声,指尖轻轻划过摊位边缘的木纹,沉吟了一声,忽然抬眼问道:
虞赐“自从你妻子去世之后,是不是小摊的生意一直不好?”
摊贩老板猛地一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缓缓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群众【摊贩老板】“姑娘你还真别说,这条街上其他的摊位,一到傍晚就客人满当当的,单单就我这,从早坐到晚,也没几个人停下来看。”
他苦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群众【摊贩老板】“姑娘你还是我近段时间来遇到的第一位肯跟我多说几句话的客人呢!”
虞赐默默点头,没再说话。
一旁的裴季雅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
裴季雅“别多事,咱们还要采买东西回家,晚了该赶不上城门关了。”
虞赐转头看向她,嘴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凑到她耳边咬着耳朵,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虞赐“既然见到了,就帮一下嘛,又不是什么难事。”
虞赐“他心里记挂着亡妻,总这么空着摊位,日子也不好过。”
说完,她直起身,转头看向摊贩老板,笑吟吟地开口:
虞赐“老板,你说会不会是你的妻子过于思念你,才让这摊位冷清些,想让你多陪陪她呢?”
摊贩老板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虞赐指了指那支银蝶发簪,眼神认真:
虞赐“可以让我戴一下这根发簪吗?说不定,我能听到她想对你说的话。”
摊贩老板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满是不敢相信地看着虞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发出声音。
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用力点头,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支银蝶发簪从蓝布上捧起来,递到虞赐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