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季雅“你就这么怕我死啊?”
虞赐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了点头,化作人形后,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虞赐“对,我就是怕你死。”

她的眼神太过直白,像淬了光的星辰,亮得让裴季雅心头一颤。
他忽然沉默了。
他们这一路闯过多少刀山火海,多少次都是靠着彼此才活下来,这种心意,哪里需要问出口?
这般追问,实在是有些矫情了。
可裴季雅偏就想在虞赐面前矫情这一次。
他抬起右手,掌心缓缓冒出丝丝缕缕的灰烟,烟丝在空中盘旋、凝聚,渐渐织成一团朦胧的雾。
紧接着,那团雾又在他的操控下慢慢塑形,最终化作了一朵模样奇特的花。
花瓣层层叠叠,泛着淡淡的银辉,却没有半分香气。
裴季雅将这朵“雾花”递到虞赐面前,声音放得更柔:
裴季雅“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你拿着玩。”
虞赐愣了愣,目光落在那朵精致却脆弱的雾花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将它吹散。
在这只有破床、冷墙的简陋破庙里,这朵没有香味的雾花,却比世间任何奇珍异宝都要珍贵。
指尖的雾花只凝了片刻,便如晨露般开始消散,银辉般的花瓣一片片化作轻烟,最终彻底融入空气里。
裴季雅看着空空的掌心,指尖残留的灵力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他无奈地勾了勾唇。
看来体内的伤,比自己想的还要重些,连这点小玩意儿都撑不住。
虞赐“你别乱动,好好躺着休息。”
虞赐立刻扶住他的胳膊,将人按回草堆上,又细心地把破旧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露在外面的手腕,
虞赐“我试试联系小雾和小珍,之前分开时留了妖印,应该能找到他们的位置。”
说着,她盘膝坐下,指尖掐了个简单的诀,一缕淡绿色的妖力从指尖溢出,在空中绕了个圈,化作一道细微的光痕,朝着远方延伸而去。
裴季雅就这么侧躺着,目光落在虞赐的侧脸上。
少女的眉头微微蹙着,神情专注,连耳尖那撮白色的绒毛都绷得笔直,明明自己眼底还有未消的倦色,却一门心思记挂着找同伴、照顾他。
裴季雅的心像是被温水浸过,泛起一阵陌生的暖意,他忽然晃了神。
这种想把人护在身边、见不得她累着的心情,难道是喜欢?
可这怎么可能?
他心里装着的,不是一直是武祯吗?
那个永远笑得温和、会把糖葫芦递给他的小女孩,是他藏在心底多年的执念。
喜欢这种东西,难道也能说变就变?
裴季雅皱紧眉头,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像缠了一团解不开的线。
他正愣神间,就见虞赐收了诀,脸上露出一丝轻松:
虞赐“找到了,她们就在附近的城镇,明天就能汇合。”
说完,少女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身体晃了晃,下一秒就化作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摇着尾巴跳上草堆,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然后蜷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