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随风的脾气向来算不上好,方才耐着性子与燕赐说话已是极限,此刻听萧秋水这般聒噪地嘶吼,他眉头瞬间蹙了起来,眼底的温和尽数褪去,只剩下冷意。
他没再多说一个字,手腕轻轻一扬,一道寒光瞬间从袖中飞射而出。
那是一把锋利的飞镖,银亮的镖身划破夜空,不偏不倚地刺入了萧秋水头顶的发髻里,镖尾还在微微颤动。
只要再偏上那么几分,这飞镖就会直接扎进萧秋水的头皮,后果不堪设想。
萧秋水吓得浑身一僵,原本还在挣扎的身体瞬间停住,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
柳随风收回目光,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灰尘,语气平淡地对侍卫吩咐道:
柳随风“带他离开吧,吵到阿赐了。”
燕赐“你在说什么屁话?”
燕赐一听就急了,她根本没说过这话,柳随风这分明是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她下意识地反驳,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
可她的话音刚落,柳随风就又轻轻哼了一声 “嗯?”,那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像是在提醒她别忘了两人之间的约定,别忘了萧秋水还在他手里。
燕赐心里一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攥了攥手心,指甲掐进肉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为了萧秋水能顺利熬过这三天,她不能惹柳随风生气。
最终,她咬了咬下唇,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不情愿的妥协:
燕赐“是我说屁话。”
月光下,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看起来格外委屈,可柳随风却像是没看见一般,指尖依旧轻轻落在她的耳垂上,笑意里满是掌控的满足。
萧秋水的身影被夜色渐渐吞没,檐角最后一点衣袂翻飞的弧度也融入了墨色里。
他被人带了下去,至于被带到了哪里,这就不知道了。
只剩下燕赐与柳随风静立在青瓦之上,晚风卷着庭院里桂花的甜香掠过,将两人的衣摆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
这一次,再没有暗藏的机锋与未说破的试探,唯有漫天星辰悬在墨蓝色的天幕上,像被打翻的碎钻,一颗接着一颗,缀满了整个苍穹,连银河的轮廓都清晰得能看见细碎的光尘在流动。
燕赐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那些光点明明灭灭,像是在眨着眼睛,可她心里却乱得像缠了团理不清的棉线。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追着一颗流星划过天际,长长的尾迹转瞬即逝,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那口气里藏着对萧秋水的担忧,更藏着满脑子的焦虑。
该怎么办才能尽快摆脱身边的柳随风?他就像一道无形的网,看似松散,却无论如何都挣不脱,只要他在身边,连呼吸都觉得多了几分束缚。
头顶忽然传来轻微的 “叩” 声,不算重,却足够让她回神。
燕赐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被敲的额头,转头便撞进柳随风含笑的眼眸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