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祯说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比记得自己的事还要牢。
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开口：
裴季雅“但我对你也是这样的，你受了伤或者生了病，我自然也会十分着急。”
武祯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却又问道：
武祯“那我再问你，虞赐有没有帮过你？她帮你的时候，你心里的感觉，和多年前我帮你的时候，是一样的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裴季雅心中的某扇门。
他猛地抬头，瞳孔里闪过一丝震惊，当年武祯帮他时，他心里是感激、是依赖，是 “幸好有你”；可虞赐帮他时，他心里却像揣了团暖烘烘的火，会因为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手背而心跳加速，会因为她笑着说 “没关系” 而觉得整个院子的花都开了，是 “幸好是你”。
裴季雅彻底沉默了。
晚风吹过，廊沿上的紫藤花轻轻晃动，花瓣落在他的手背上，却没让他有丝毫反应。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虞赐的身影：
她低头煎药时认真的侧脸，她被逗笑时弯起的眉眼，她轻声安慰他时温柔的声音，甚至连她偶尔皱起眉头、假装生气的模样，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更让他心慌的是，这几天夜里，他总会梦到虞赐。
有时梦到她在山里采药，不慎脚下一滑，他伸手去拉，却怎么也抓不住；有时梦到她坐在院子里弹琴，他坐在一旁听，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温暖得不想醒来；甚至有一次，他梦到两人同塌而眠，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让他醒来时，脸颊还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靠在廊柱上，心脏像擂鼓般跳动，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原来从什么时候起，虞赐的身影已经悄悄住进了他心里？
原来那些不自觉的在意、那些深夜的梦境、那些心跳加速的瞬间，都不是错觉？
他缓缓睁开眼，暮色已经渐浓，远处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透过窗纸，映在他眼底。
裴季雅望着虞赐离去的方向，心底第一次升起一个清晰却让他慌乱的念头。
他难不成，真的喜欢上虞赐了？
廊下的紫藤花正簌簌落着，细碎的花瓣粘在裴季雅青白色的衣袖上，他却浑然未觉，只垂着眸反复捻着腰间玉佩的穗子，眉峰拧成一道浅川，连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着薄白。
武祯倚在朱红廊柱旁，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垂落的藤蔓，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檐角滴落的春雨，清浅里带着点通透的暖意，瞬间打散了周遭凝滞的空气。
武祯“这样，”
武祯往前半步，声音放得温和，眼尾弯起的弧度里藏着几分了然，
武祯“你要是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在谁那儿，不如去追虞赐试试看？”
裴季雅猛地抬头，睫羽上还沾着的细碎阳光晃了晃，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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