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雅猛地回神，睫毛急促地颤了两下，才发现武祯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串刚摘的紫藤花，眼底满是促狭的笑意。
他耳尖微微发烫，下意识地拢了拢袖口，语气带着几分慌乱：
裴季雅“不是…… 小祯，我…… 我只是在看天色，怕等会儿要下雨。”
武祯却笑着走近，伸手晃了晃手里的花串，花瓣上的露珠轻轻滴落：
武祯“行了，不用解释。”
她收起笑意，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却带着几分调皮，像只揭穿秘密的小雀，
武祯“喜欢人家，你该不会自己还不知道吧？”
裴季雅“怎么会！”
裴季雅像是被烫到一般，连忙摆了摆手，指尖都有些发颤，
裴季雅“我一直喜欢的是你啊小祯，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吗？”
他的语气急切，仿佛要通过重复来确认什么，只是目光却不自觉地避开了武祯的眼睛，落在了廊柱上斑驳的木纹上。
武祯却没再笑，她轻轻将紫藤花放在廊沿上，神色忽然认真起来，连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武祯“表哥，你先别急着否认，好好想想 —— 你对我，真的是喜欢吗？”
她顿了顿，望着裴季雅微怔的侧脸，继续说道，
武祯“那年你被学堂里的同窗欺负，是我站出来护着你；你怕黑，是我陪你在院子里数星星到深夜。”
武祯“可你对我的好，更多的是当初那份感激吧？那时候我们都才几岁，又怎么会分得清，感激和真正的喜欢，到底差了多少呢？”
裴季雅的动作忽然僵住，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武祯的话像一缕清风，吹散了他心中多年的模糊认知。
是啊，从小到大，他总把对武祯的依赖和感激，当成了喜欢。
他垂下手，指尖轻轻触碰到廊沿上的紫藤花瓣，冰凉的触感让他渐渐冷静下来，静静地听着武祯继续说下去。
武祯“可我看到你对虞姑娘，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
武祯的声音带着几分笃定，
武祯“你看她的时候，眼睛里像有光。不像看我时那样温和，却多了很多连你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裴季雅“有…… 吗？”
裴季雅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迟疑。
他回想曾经无数次见到虞赐时的场景：
她穿着素白的衣裙，站在桃树下，手里捧着本书，阳光落在她发梢，连侧脸的轮廓都泛着柔光；还有上次她为了采草药摔伤了膝盖，他抱着她回屋时，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心脏跳得像要冲出胸膛；夜里她发烧，他守在床边，连烛火燃尽了都没发现……
这些画面忽然清晰起来，让他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武祯见他神色松动，便继续追问，语气却依旧温和：
武祯“当然有！我问你，她在受伤生病的时候你会不会特别着急？你会不会因为她皱一下眉，就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
裴季雅沉默了。
他靠在廊柱上，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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