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触感柔软得让人心尖发颤，可虞赐的脸却依旧没什么肉感，指腹能清晰摸到下颌骨的轮廓。
裴季雅的声音便裹着这缕风沉了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喟叹：
裴季雅“都瘦了。”
他的拇指还在轻轻蹭着她脸颊的软肉，目光扫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那抹青色像被墨晕开的痕，藏在她低垂的眼睫下，连带着声音都添了几分蹙着眉的关切：
裴季雅“最近肯定没有休息好吧？结界修复的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又熬夜加固了？”
话音未落，虞赐的身体已经先于思绪做出了反应。
像是被烫到一般，她猛地偏过头，脸颊从他的指尖滑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布料的褶皱里还沾着郊外结界旁的草屑。
她抬眼时，眼尾微微泛红，却偏要摆出一副疏离的模样，声音轻却字字清晰：
虞赐“裴季雅，现在你在追求其他女子，我看我俩要不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空气里的海棠香似乎顿了顿，裴季雅伸在半空的手僵了一瞬，指尖还残留着她脸颊的余温，那点温度烫得他心口发紧。
他看着虞赐刻意避开的眼神，看着她往后退了半步、拉开的那道浅浅距离，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虞赐总说自己花心，见了好看的公子小姐便会多瞧两眼，可只有裴季雅知道，她在感情里最是拎得清。
她或许会对谁生出几分好感，却从不会把心思放在已有归属的人身上，更不会做破坏旁人心意的事。
这份原则，像她腰间系着的玉佩，清透又坚硬。
廊外的海棠花瓣又落了几片，飘到裴季雅的肩头。
他忽然轻轻笑了，那笑意不是平日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温和，而是像被月光浸过，软得能揉进人心里。
他往前挪了半步，声音放得更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裴季雅“小祯刚才同我说了许多，我觉得她说的很对。”
虞赐的睫毛颤了颤，正要开口问“她说了什么”，却听见裴季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下下敲在她的心尖上：
裴季雅“阿鱼，我觉得……我可能已经喜欢上你了。”
风又起了，这次卷着更多的海棠香，裹住了两人之间那点残存的距离。
虞赐攥着衣摆的手松了松，指尖泛着白，却没再往后退。
她看着裴季雅眼底的光，那光里映着她的影子，清晰又明亮。
虞赐“我……”
虞赐的话音还悬在初秋微凉的空气里，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像是有无数细针骤然刺破了心脏。
她甚至来不及说完半句话，双腿便不受控制地发软，整个人踉跄着蹲下身，双臂紧紧环住腹部，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盛满了痛苦，睫羽颤抖着，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
裴季雅的心猛地一沉，几乎是瞬间便跟着蹲下身，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后背上，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里翻涌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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