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季雅“阿鱼?阿鱼你怎么了?”
他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乱,目光扫过她愈发急促的呼吸。
她明明在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腔却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吸气都浅得可怜,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细碎的冰碴,连脖颈处的血管都因缺氧而微微凸起。
裴季雅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他比谁都清楚,虞赐体内封印着犬妖的血脉,一旦妖力失控,又在这样氧气稀薄的状态下,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彻底失控,现出犬妖的原形。
那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会暴露她的身份,更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没有半分犹豫,当即俯身,小心翼翼地将虞赐打横抱起。
她的身体很轻,此刻却软得像没有骨头,额头抵在他的颈窝,温热的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妖力紊乱的腥甜。
裴季雅脚步飞快,几乎是一路疾奔着回到肃国公府,将她安置在自己房间的软榻上。
裴季雅“阿鱼,你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坐在榻边,指尖轻轻拂过她蹙紧的眉头,语气里满是焦虑。
虞赐在软榻上不安地翻滚着,身上的衣料下,隐约有淡金色的妖纹在缓缓浮现,原本平稳的妖力此刻像是脱缰的野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刚从外面回来的武祯脚步微微一顿,疑惑地望向裴季雅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却不容忽视的妖力,那气息带着几分熟悉的紊乱,不像是寻常妖物的气息,倒像是……
她心头微微一动,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来到房门口。
武祯“表哥,你在里面吗?”
武祯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裴季雅的心猛地一紧,慌乱之下,他伸手便想去拿屏风后的锦缎帘子,想将即将失控的虞赐藏起来,他不能让武祯看到这一幕,更不能让虞赐的身份暴露。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帘子,就听见软榻上的虞赐用尽全力,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虞赐“让…… 让她进来……”
裴季雅瞳孔骤缩,满心都是震惊。
虞赐疯了吗?她明明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为什么还要让武祯进来?
但武祯已经听到了虞赐的声音,没有半分犹豫,伸手便推开了房门。
当她看到软榻上浑身泛着淡金色妖纹、气息紊乱的虞赐时,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快步走上前,声音里带着急切:
武祯“小鱼!”
裴季雅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武祯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开始浮现犬耳雏形的虞赐抱起 ,她的耳廓已经微微变长,顶端透出毛茸茸的淡棕色,呼吸也愈发微弱。
武祯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转身便要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