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画面太过意外,让纪伯宰的脚步蓦地顿住,喉结轻轻滚动,原本准备好的叮嘱卡在舌尖,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难以置信的轻唤:
纪伯宰“阿鱼?”
这声 “阿鱼” 如同一颗石子投入虞赐的心湖,瞬间漾开层层涟漪。
她猛地抬头,眼中的茫然被狂喜取代,握着卷轴的手微微收紧,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纪伯宰奔去,裙摆划过地面,带起一阵轻柔的风:
虞赐“哥哥,我拿到了!”
她将卷轴举到纪伯宰面前,杏眸亮晶晶的,像藏着两团小小的火焰,全然忘了方才的疑惑与警惕。
可纪伯宰的目光并未落在那卷轴上,他飞快地扫过虞赐周身,随即眉头紧锁,视线如探照灯般掠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雕花窗棂后、博语岚画像旁、案几的阴影里,连廊柱后的缝隙都未曾放过,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纪伯宰“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门轴转动的第一声响起时,角落里的司徒岭便已悄然隐匿。
那人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极淡的檀香,与虞赐身上的气息悄然交融又迅速消散。
虞赐顺着纪伯宰的目光看了一圈,见四周空无一人,心中悄悄松了口气,若是司徒岭还在,以纪伯宰的谨慎,指不定会选择杀人灭口,徒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她轻轻摇了摇头:
虞赐“没有呀,方才就我一个人在这里。”
纪伯宰仍不放心,伸手抚上虞赐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又检查了她的手腕与衣袖,确认没有丝毫伤痕后,紧绷的眉梢才稍稍舒展,语气却依旧带着关切:
纪伯宰“你受伤了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虞赐“没有啦!”
虞赐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卷轴,将画像的一角展开些许,露出博语岚衣袂翩跹的边缘,
虞赐“你看,我不仅没受伤,还顺利拿到了这幅画像,一点事都没有。”
纪伯宰却不再多问,不等虞赐说完,便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虞赐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卷轴紧紧贴在两人之间,温热的灵力透过绢布传来,让她心中一阵安稳。
纪伯宰的手臂结实有力,掌心贴着她的膝弯,步伐沉稳地朝着门外走去,声音低沉而坚定:
纪伯宰“这里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后再细谈。”
虞赐乖乖点头,将脸埋在纪伯宰的颈窝,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墨香与松枝气息,先前因灵力产生的疑惑与不安,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满满的安心。
她悄悄抬眼,望着司判堂逐渐远去的雕花窗棂,心中却莫名想起了司徒岭那副唯唯诺诺又带着探究的模样,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场顺利的 “盗取”,似乎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夜色如墨,将庭院里的花木晕染成模糊的剪影,纪伯宰抱着虞赐踏过青石板路,廊下的灯笼散发着暖黄的光,映得两人身影交错。
踏入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驱散了夜露的寒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