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下明意的身份虽有疑云,可自己尚无确凿证据,若是此刻撕破脸,不仅拿不到对方觊觎黄粱梦的实据,还可能打草惊蛇,让背后之人警觉。
倒不如先按兵不动,等日后找到她身份的破绽,再一举揭穿不迟。
毕竟在这极星渊,多一分隐忍,便多一分胜算,现在确实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她的裙摆刚要迈出殿外,身后便传来明意带着哭腔的声音,那语气里满是示弱的委屈:
明意“是,多谢夫人提醒!只是夫人…… 我们这样被吊着,到底还要多久啊?身上的伤实在疼得厉害,我…… 我快撑不住了……”
虞赐没有回头,声音透过殿内的冷风传回去,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
虞赐“应该快了。”
她知晓司判堂的规矩,刑罚过后的羁押不过是走个过场,待纪伯宰与沐齐柏交涉完毕,弱水和明意自会被松绑,此刻明意的追问,更像是刻意想要留住她的借口。
明意咬着下唇,正琢磨着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虞赐停下脚步,哪怕多留片刻也好,毕竟能靠近虞赐的机会难得,只要她一出现,自己身上的离恨天之痛就舒缓了不少。
可还没等她想出说辞,一股极其浓烈、带着腥甜的妖气突然从殿后翻涌而来,那气息如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蔓延,瞬间笼罩了整个司判堂,连空气都仿佛被染成了暗沉的灰黑色,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虞赐的脚步猛地顿住,脊背瞬间绷紧,几乎是本能地回头望去。
只见殿后雕花窗棂轰然碎裂,木屑飞溅间,一头身形庞大的妖兽撞了进来。
它通体覆盖着深紫色的鳞甲,每一片鳞甲上都泛着幽绿的光,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猩红如血,獠牙外露,涎水滴落在青石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恐怖的气息让整个大殿都在微微震颤。
虞赐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这妖兽的气息她虽未见过,可此刻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人,便是沐齐柏。
他上午才愤然离去,此刻便有妖兽突袭,难不成是想趁此机会将自己灭口?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飞快扫过殿内。
纪伯宰此刻正被司判官拦在别处,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而明意被铁链缚在石柱上,脸色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不知是真的害怕,还是在伪装。
一个念头瞬间在虞赐心底清晰起来。
沐齐柏现在必然和纪伯宰在一起,若是妖兽在此刻出现,纪伯宰便是最好的人证,能证明他自始至终未曾离开,绝非操控妖兽的人。
这样一来,他不仅能将自己彻底摘出去,撇清所有嫌疑,还能借妖兽之手除掉自己这个握有他把柄、可能威胁到他的人,一箭双雕,心思实在是太过于缜密,也太过于狠毒。
妖兽的咆哮声震得殿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它猩红的目光锁定了虞赐,猛地朝着她扑了过来,带起的狂风卷得她的衣袍猎猎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