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浊清冷笑。
苏昌河也笑,他方才那一掌可不是随便打的:
苏昌河狂妄吗?我怎么感觉方才那一掌,已经成功了?
苏昌河与浊清两人已彻底摒弃了所有试探,如同两道席卷一切的毁灭风暴,悍然撞在一处,打得难舍难分!
阎魔掌的刚猛暴烈与虚怀功的阴毒吸蚀疯狂对撞,气劲爆裂之声不绝于耳,周遭地面不断龟裂,烟尘四起,战况激烈到了极点。
而祝小满趁此间隙,闪身至倚剑半跪在地、脸色苍白的苏暮雨身旁,一手迅速抵住苏暮雨的后心,精纯温和的内力如同涓涓暖流,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暂且稳住他因内力剧烈消耗而几近枯竭的经脉,另一只手并指如风, 精准地点在他胸前几处大穴之上,以其自身内力为引导,小心翼翼地梳理、安抚着他体内那几股因硬受了浊清一掌而彻底乱窜、横冲直撞的真气。
苏暮雨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清凉柔和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将那翻江倒海般的痛楚与混乱缓缓压了下去,他不敢怠慢,立刻依言闭目凝神,配合着她的引导,全力运转心法。
那边浊清显然不敌苏昌河,他吐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之人:”你这掌中,还有毒?“
苏昌河向来不要脸惯了,丝毫不觉得这些手段有什么不妥,他早就说过,他苏昌河,和苏暮雨不同,他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轻轻笑着:
苏昌河是黄泉当铺中的那条眠蛇王,我特地为你取来的。
苏昌河浊清,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开始计划这一刻了,我忍了这么久,配合你们演了这么久的戏,就是为了杀你。
一股阴冷、刁钻、如同万千冰针刺入骨髓的剧痛,猛地从他胸腔深处炸开,并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他只能以深厚内力强行压制的诡异蛇毒,听到苏昌河的话,浊清显然没有意识到到为什么:”为了杀我?“
苏昌河当然,距离我们第一次相逢,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二十载的秘密如火山喷发,再难抑制,苏昌河眼中厉色一闪,周身内力奔涌如潮,骤然轰出石破天惊的一掌!气劲翻腾间,一尊巍峨的阎罗法相自他身后悍然显现,煞气滔天。
”我们在何时见过?“
苏昌河苗疆!
浊清显然想不起来苏昌河是谁:”你是?“
这无异于更加激怒苏昌河:
苏昌河我出生于圣火村,当年你奉命前往苗疆是为了得到我们那里的圣物火龙芝,我们不愿意给,你便屠了我们整个村子...
浊清仍旧在笑,丝毫没有悔意,对他来说,又怎么会记得那些蝼蚁?
苏昌河那日在万卷楼中,我不愿意看到我的秘密,是因为我一直都知道我的敌人是谁!
双掌再次硬撼,气劲四溢,如今的浊清功力大损,早已非苏昌河之敌,被一掌打落在地,然而苏昌河自己却也踉跄着连退数步,唇边渗出一缕暗红——方才强行催动阎罗相的反噬,此刻终于爆发。
祝小满眼疾身快,旋身展臂,一道柔劲将他后退的身形稳稳托住,她早知道,如苏昌河、苏暮雨这般挣扎于阴影的无名者,身世大抵凄凉,可亲耳听他将那血与尘的过往嘶哑道出,她心头仍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说不清是刺痛,是悲悯,还是别的什么。
她扶住他臂弯,感到那具总是挺得笔直的脊背在微微发抖。
苏昌河娘子...
苏昌河身形一沉,径直靠进了祝小满怀中,他双目微阖,面色苍白,俨然是一副气空力尽、虚弱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