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尽染想了很多可能,税后猛然抬头,她知道他是在试毒。
“宫远徵,你疯了?!无峰的毒...”她下意识攥住他手腕,却在触及后噤声。
宫远徵抬头看她,眼底没有意料之中的震惊,唇角反而扬起抹极淡的笑。
眼中带着疲惫,却像是泛着光。“染染,你终于愿意关心我了。”
伸手覆住她微凉的指尖,“你愿意告诉我吗?”
这句话像把柔软的刀,轻轻戳进她防备的心口。林尽染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急切暴露了什么——她本该装作一无所知,本该继续用疏离的语气与他周旋,可此刻却因他冒险试毒而乱了分寸。
“我……”她想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握住,“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微微倾身,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只是怕我死了,没人给你解无峰的毒?还是……只是怕我死了?”
林尽染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温柔与锋芒。他明明在说最锋利的话,声音却轻得像哄一个怕疼的孩子。
“你知道什么?”她的声音发颤:“又确定是怎样的事实?”
林尽染这几日在宫紫商口中,知道宫远徵父母都被无峰杀害,上一次大战,被挑破手筋,宫门损失惨重。
“我认定的是你是我的夫人,只要我不同意,宫门都不能动你,我亦确定,你不是无峰的细作。”
“更确定你是关心我,无峰的人想要我死,而你有很多机会,染染,你是在关心我。”
“你既然知道无峰最希望你死,为什么还要犯险?”
“因为我想要染染的关心,若以后多关心关心我,我也会少犯点险。”
“而这点毒一点也不影响我。我去熬药。”
没多久,林尽染就知道,江浅带着角公子来了。
“角公子,江姑娘前来是有何事?”
“我听闻林夫人这几日身体抱恙,便求公子带我来看看你。”
“劳烦角公子和江二夫人费心了。”
她看见江浅扫过自己后颈的目光突然一滞,那抹转瞬即逝的狠戾,与上一世她把自己推出去做替罪羊时如出一辙。
“弟妹可好些了?”角公子开口,声音像冷冷地传来,“远徵总说你身子弱,可我瞧着……倒比寻常人多了几分精神。”
这话里藏着刺,明里暗里扣着“无峰细作擅长伪装”的帽子。
“不过是普通风寒,”她捏紧暖炉,让炉心炭火的温度透过掌心,“倒是江二夫人,近日总往商宫跑,可是身子也有不适?听闻商宫小宫主前几日染了痘症,还是小心些为好。”
江浅的笑僵在脸上,指尖攥紧了帕子。角公子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却在这时瞥见林尽染发簪间那颗暗红的珠子,正是宫远徵母亲留给他的那颗安神珠子。
“既如此,便不打扰弟妹歇息了。”角公子转身时,袖口扫过案头医书,露出内侧绣着栩栩如生的杜鹃花。
林尽染见到角公子盯着杜鹃花看,而独孤浅的住所也是种满了杜鹃花,忽然明白他为何执着于怀疑自己:不是真的信不过宫远徵,而是怕他重蹈自己的覆辙,爱上一个不该爱的无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