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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四岁离家,苦于生活所迫。
也有人轻而易举就获得了希芙尔想拥有的一切奢望。
她在万斯拥有了短暂且幸福的四年,也是她所不能承认的四年。
她可以是希芙尔,是王室公主,但独独不能是艾尔西娅,这是她长久以来所积压的心病,亦是她跨不过去的坎。
她顶着希芙尔的名字活了十多年,以至于有时候她都以为作为艾尔西娅的那段生活,是不是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可她偏生又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那一日自己是如何哭喊着不愿抛却自己的姓名,歇斯底里地怒骂那些要分离她和家人的侍卫。
豆大的热泪滴落在母亲的身上,可她依旧狠了心,不顾艾尔西娅的意愿要将她送走。
因为离别来的过于刻骨铭心,以至于她对那一日的记忆依旧清晰,清晰到这一切仿若昨日才发生。
他们都以为她年纪尚小,记不了多少事,但独独那一日的记忆,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可母亲含着泪,告诉她不要怨她。
“小西娅,你是妈妈最爱的小西娅。”
“……”
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希芙尔默不作声地半靠着床头,对于耳畔那回荡的声音依旧有些恍惚。
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梦了,以至于再度梦见过去的事时,眼角有热泪忍不住滴落。
万斯王室对她很好,他们将她当做亲生女对待,可愈发这样,她愈发觉得难过。
可这些事她都不能说,只能顺从地听从那些人的安排,直到她与过去的所有关系一刀两断。
万斯承了她两次意,一次是艾尔西娅,一次是质子。
说她是万斯的救命恩人也算得上。
但她从不会将希望放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只是稍微晃了晃脑袋后,试图让自己的大脑尽量保持清醒。
“要去吗?”
耳边响起另一道略显陌生的女声语调,带着毫不掩饰的怂恿,语气里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听见这道声音时,希芙尔揉着眉心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她没直接应声,只是定定地望着前方。
直到门外响起侍女的声音,她这才起身去开门,蔚蓝色的眼眸含着几分还未化开的水意,声音低沉,“什么事?”
侍女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的询问,“公主,殿下他们要去历练,你要一同前去吗?”
瞧着希芙尔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侍女的脸上有些犹豫,毕竟现在希芙尔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希芙尔犹豫了一下,缓缓摇头拒绝,“不去。”
她知道伊莱克斯他们会去何处,但那毕竟不是属于她的机缘,她跟着去也没有用。
在让侍女给伊莱克斯他们传话后,她吩咐其他人这几日都不用管她,而后便是在房间附近布置了阵法,以确保不会有人进来。
在换了一身较为便捷行动的衣服后,希芙尔迅速带着早就收拾好的行囊悄无声息地离开。
毕竟她不是和其他人久别,所以希芙尔没有告知任何人自己的行动,只是借口称病短暂离开了庞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