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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可和你的话不一样。”
闻言,之菀愣了愣,开口问道。
之菀什么意思,藏海说什么了?
庄之行你难道不清楚,他的心思吗?
庄之行反问她,之菀自我怀疑地蹙了蹙眉。
她…该清楚吗?
不过庄之行的一句话,将她脑海里曾经与藏海相处的细节描摹出来。
她将他当做汪藏海,布局千年的大反派,可后来接触之后,竟与他做了朋友。
他是她在这个时代最“熟悉”的人,却也是最看不透的人。
她问过藏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说若要真正懂得一个人,要凭借自己的真心去体会。
之菀扪心自问,藏海待她的确极好。
哪怕是假意伪装,之菀也信了。
他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庄之行看着垂眸沉默的之菀,又迈步朝前一步,之菀蓦然回神,不由往后退了退。
之菀我…我……
她支支吾吾地顿住话音,抬眸看了眼庄之行,随即转身匆匆离去。
不回答便是最好的答案。
她的身影在庄之行的视线里渐行渐远,他知道,之菀的心里也是有藏海的。
回去之后的之菀躺在床榻上,目光沉凝地盯着悬在纱帐上的镂空熏球。
她伸出指尖轻轻触碰,熏球便随着微微摇晃,渐渐与心口的跳动起伏融合。
之菀藏海,我想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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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期限已到。
中州连日暴雨倾盆,洪水肆虐,灾情危急,百姓流离失所,傅之松将军指挥赈灾,河水却冲毁了堤坝,将他吞没在湍急的洪流中。
此事传入京城,谁生谁死,已然明了。
储怀明被流放边境,死在路途。
而藏海,接替他的位置,成了钦天监的监正,位居五品。
经此一事,平津侯对藏海又看重了许多,特意为他置办了宅子。
花草檐角,处处置办的清雅而素静。
之菀新奇地四处参观着,藏海眸底漾着浅浅笑意,跟在她的身边。
走累了,便坐在圈椅上,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如同珠帘玉幕般从青瓦上垂落。
藏海阿菀喜欢这里?
之菀嗯,挺好的。
她觉得比平津侯府好多了,至少不会有沉沉的压抑感。
藏海若有所思地垂着眼睫,稍顷,又抬起眼眸直直地看着之菀。
他要复仇,但不会把之菀卷入其中。
她如今的身份只会被平津侯白白牵连,所以……
藏海阿菀,如果我要杀了平津侯,你会恨我吗?
他问的直白,并不想对她有过多的隐瞒。
之菀眸光一顿,缓缓侧头看向他。
之菀不会。
之菀说的是真话。
虽说平津侯是为英雄将军,但他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蝼蚁。
轻视别人的性命,就不要怪别人千方百计算计他的命。
何况,之菀从未将他视作父亲,生而不养,他有何资格做她的父亲。
她更忘不了沈宛坟头上的独岭南星。
弑母之恨,原谅便是背叛。
藏海轻拢袖袍,已然思忖清楚,她不愿做“庄之菀”,那便还她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