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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上任之后,便着手整顿储怀明遗留下的不良风气。
其中,五官平轶郎时全勤勤恳恳,藏海看在眼里,下定决心决不辜负这肩上的责任。
不使好官寒心,为生民而立命。
……
之菀今早起身时,忽感一阵密密麻麻的头疼。
听闻此事的蒋襄得意一笑。
蒋襄当年你娘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庄之菀,好好等着你的死期吧。
她捏起一支流苏簪,勾唇将簪子在指尖晃了晃。
嘴边的笑意僵住,蒋襄神情微微一变,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
她并未多想,只当是这些时日牵心庄之甫的事情,心神不宁所致的而已。
槿园,芙蓉石香炉里的香烟飘渺缭绕,侵透着房间的每一寸。
之菀不枉费我花了那么多的钱啊。
垂儿是啊,如此一来,主母也能放下些警惕了。
之菀翘着二郎腿躺在床榻上,垂儿坐在一边,垂眸与她相视一笑。
她前去枕楼那次,便是为了“换毒”,她嘱咐垂儿买了几样不同的香料,调制出了与蒋襄所备的安神香颇为相似的香料。
偷梁换柱,险中求生。
即便是被香暗荼日日催账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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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庄之行前来找她。
他的神情郑重地凝着之菀,还未开口,便先叹了一口气。
之菀疑惑不解。
之菀怎么了?
庄之行我要去参军了。
之菀愣了一下,听他接着道。
庄之行是先生所指的路,父亲也已经同意了,待会儿,我便要走了。
之菀张了张嘴,指尖轻攥袖口,有些欲言又止。
庄之行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
庄之行我一定会闯出一番功名来,不使父亲蒙羞,也不让你失望。
之菀只好点了点头。
既是藏海指的路,想必是不会错的,只是中间的苦,是一定要吃的。
之菀活着,活着是最重要的。
庄之行的手掌抵在之菀的脊背,将她缓缓拥入怀中,他闭了闭眼,答应道。
庄之行好。
无声拥抱片刻之后,庄之行收回手,朝后退了半步。
庄之行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之菀你也要。
二人相视浅笑一下,庄之行挪了脚步,转过身渐渐走远。
庄之行出了平津侯府,最后深深望了一眼,便策马奔至藏宅。
门口的小厮却道藏海不在宅中。
庄之行紧了紧缰绳,语气淡淡说道。
庄之行待先生回来告诉他,按他指的路,我出发了。
庄之行策马出城,以“沈小行”之名参军,此身份无关平津侯,为此,他初入军营时,受了不少的欺负与捉弄。
直到有一人道出他的身份。
他的父亲是武官之首平津侯,有眼无珠得罪侯府二公子,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众人这才纷纷后怕起来,一改从前的态度。
庄之行识清人性,偷偷逃出军营,却正巧遇上来探望他的藏海。
他问藏海,人与人之间,是不是根本不存在无条件的好。
问到最后,他终于明白。
这世上唯一待他好且没有条件的,唯有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