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

重新回到霍格沃茨四楼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办公室，四周依旧是昏暗的一片，小巴蒂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上，伊莉丝吞咽了一下喉头，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蹲下身来，一双异色的眸子颇为满意地端详着小巴蒂的面容，热气喷薄在小巴蒂的耳边：“黑魔印记已经被抹除，现在就算你回到伏地魔身边，他还会信任你吗？”

伊莉丝勾唇一笑，“巴蒂，成为我的伙伴，魔法界早该变上一变了。”

伊莉丝没有想要当下就得到小巴蒂的回应，她掸了掸褶皱的巫师袍，视线在角落的一只上锁的大箱子上一掠而过，“处理好你的复方汤剂原料。”

她抬脚走到门口，挥动魔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刚刚用的——”

“是古代魔法。”

小巴蒂沉稳的声音下隐隐有期待在跃动。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这位拉文克劳的优秀毕业生，拥有绝对丰富的知识和智慧。

幽暗的连廊，伊莉丝脸色苍白地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再压不住地从口中溢了出来。

古代魔法极其消耗继承人的魔力和精力，年纪轻轻的伊莉丝尚不能自如地使用它。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熟悉的雪松木清香出现得突兀，却莫名的令人心安。

在意识完全消失前，伊莉丝只记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凯厄斯——”

-

“醒了？”

凯厄斯冷若冰霜的脸上僵硬得露不出丝毫的情绪，但伊莉丝就能感觉到那双平静的血眸下正压抑着狂躁的风暴。

她难得慢吞吞地从猩红色的沙发上坐起身来，一双水灵灵的异瞳颇为无辜地看向凯厄斯。

“我——”

凯厄斯压抑着暴戾的眼神甩来，伊莉丝下意识地抿紧了唇。凯厄斯身上的威严不仅仅在沃尔图里卫队的成员面前有足够的效用，就算是她也不乏被凯厄斯那暴戾的一眼镇住了。

“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吸血鬼统治者。”

一个世纪前，奥米尼斯低沉肃穆的声音再一次在伊莉丝的耳边响起，伊莉丝怔愣了一秒，奥米尼斯说得不错，凯厄斯——的确是从血海里走出来的统治者。

当下的此刻，伊莉丝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无论是在魔法界、麻瓜界、还是吸血鬼的世界里，强者之间大多惺惺相惜。

凯厄斯的确有与她比肩的能力。

狂妄的念头一经冒出便无可遏止地疯长。

他是一个吸血鬼！

伊莉丝妄图揉碎这个念头嵌入自己的骨血里。

吸血鬼的动作很快，伊莉丝压根没看清凯厄斯的动作，他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冰冷的触感有如地窖的毒蛇攀上她的手腕。

凯厄斯没有用力，伊莉丝的手腕却有些发红了。

风暴在凯厄斯血色的眸子里酝酿，正待爆发。

“你知不知道——”

鬼使神差，伊莉丝踮起脚尖堵上了凯厄斯的唇，喋喋不休的怒火被温软的唇堵上。

凯厄斯怔愣了一下，血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呆滞，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后来成为了吸血鬼，他都没有拥有过爱人，更不用说是如此亲昵的动作。

活了几千年的腐朽吸血鬼在情爱之事上却还只是一个一窍不通的毛头小子。

唇边的温暖骤然离去，凯厄斯心里蓦然空落落的，血色的眸子映入熟悉的异瞳里，伊莉丝的眉眼弯弯，嘴角带笑，带着纨绔的调笑：“知道什么？”

“凯厄斯——我不知道，但我清楚我在做什么。”

伊莉丝弯起的嘴角收回到一个礼貌的弧度，态度恭敬：“很抱歉刚刚冒犯了沃尔图里教授，不过我想这是让教授安静的最快的方式，不是吗？”

伊莉丝的尾音上扬，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快意，她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交叠在前面，朝着凯厄斯鞠了一躬，“感谢沃尔图里教授昨夜的搭救，还望教授能够替我保密。”

“昨晚——”伊莉丝顿了顿，含笑的眸子犀利地撞进凯厄斯的眼睛里，“我向沃尔图里教授请教问题，不小心睡着了，对吗？”

凯厄斯微微蹙眉，对上伊莉丝含笑的眼神，他高贵的头颅轻轻点动一下。

伊莉丝离开八楼高年级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时脚步轻快，心情愉悦，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凯厄斯收回落在门上的视线，伊莉丝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唯一的问题就是精力亏损，过度消耗魔力。

早在昨夜他察觉到伊莉丝异常香甜的血液而找到她时，凯厄斯就安排医生来看过伊莉丝的状况了。

魔力耗损——

凯厄斯一丝不苟地端坐在桌前，修长硬冷的手指来回摩挲，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能够让她魔力耗损到昨夜那个地步，这一点凯厄斯想不通。

尤其是在霍格沃茨这样的地方，那种程度的魔力输出，邓布利多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也不可能一无所知，可事实摆在眼前，昨夜无论是他还是邓布利多似乎都被蒙在鼓里。

这座城堡似乎从未历经伊莉丝的魔力。

凯厄斯沉默地垂下眼眸，其中的原因他相信邓布利多或许会窥见一二，但他刚刚也的确答应过伊莉丝，昨夜之事他向她承诺了不会与邓布利多抑或是别人提起。

吸血鬼的承诺往往只是谎言，但在爱人面前，承诺从来都会被严肃地遵守，直至他们在火焰中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