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戈里会将金蛋的线索告诉哈利,伊莉丝一点也不奇怪。这只赫奇帕奇的小獾的确是忠实和善良的代言人。
伊莉丝倚靠在一棵大树下边,悠远的视线穿过连廊落在正在交谈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和哈利·波特身上。昨夜的梦境到此时也仍留有余温,伊莉丝定定地望着他们,她看不清楚被索命咒击中的黑影是何人,也弄不明白为何在银瞳的预言里她会呈现出那样悲痛的神情。
究竟是谁的离去会让她表现出预言里的压抑与痛楚呢?
威克多尔·克鲁姆?芙蓉·德拉库尔?
很显然不是这两位勇士。
那就只剩下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和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
思及此处,伊莉丝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她并不觉得一个迪戈里和一个哈利能够引起她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瞥开迪戈里暂且不谈,如果是哈利·波特的话,“救世主”的陨落在人心惶惶的巫师界定然是一遭不小的打击,伊莉丝细细回想银瞳的预言中一扫而过的神色,居多的是惊愕而非“救世主”陨落的畏惧。
如果被击中的迪戈里的话,也不该是那样的神色,同学一场,目睹同窗的死亡是一件挺残忍的事情。
尤其对于拉文克劳的秋·张来说。
伊莉丝的睫毛翕动,她试图去从本就寥寥的画面里揪出一些有关秋·张的蛛丝马迹,却是白费力气了。
长叹一口气,伊莉丝转身想要去图书馆,她想立刻修书一封寄去纽蒙迦德,在预言上的心得想来盖勒特是比她要多得多的。同为先知,他比她多了近一百年的经验,哪怕她是姐姐。
“伊莉丝!”眉清目秀的少年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出现在她的面前。
伊莉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属实是个易受惊的体质。
“赫克托?你吓死我了!”
赫克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似乎并没有将圣诞舞会上舞伴的事情放在心上,这让伊莉丝放心了不少。
这个难得能够让她生出亲近之感的小巫师,她并不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赫克托抿着唇,惯常上挑的眉眼略微压下,红色的眸子是真诚的歉意。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赫克托?”伊莉丝好奇地瞥了眼前的少年两眼,他方才冲她大喊的那一声可不像是平日里随便撒欢耍滑的模样,想来是有事的。
“梅林!差点忘记了!”赫克托一掌拍向他留着寸头的脑袋,试图将里面的水拍出去,留下里面的精华。
伊莉丝看着他从一只精巧的无痕收纳袋里掏出一封书信,少年眉目笑得灿烂,朝着她晃了晃了手中的书信,上面带着弗里曼家族的家徽,不用猜也知道是从他家族里寄来的。
“上次我寄信给祖母的时候在信里提到了你,今天洛里就带回来了两封回信,这一封是祖母托我给你的信。伊莉丝,为什么祖母会给你写信?你家里和我祖母很熟吗?怎么都没有听祖母提过呀!”赫克托嘟嘟囔囔的,心里有些吃味,更多的还是好奇,他从来没有这么快地接到过祖母的回信诶!
“对了,洛里是我的猫头鹰,他是个好男孩!”赫克托生怕伊莉丝不知道,特意补充道。
伊莉丝微微蹙眉,想要从自己的记忆里翻找出一个弗里曼来,但遗憾的是除了赫克托·弗里曼,她的确没有认识第二个弗里曼了。
“你确定是给我的信吗?”伊莉丝狐疑地接过赫克托递来的信,上面的落款是伊莉丝·格林德沃 亲启 不假,可她真的不认识弗里曼诶。
熟悉的字迹在脑海中滑过一道灵光,伊莉丝试图去抓住它!
“赫克托!你祖母原来姓什么!”伊莉丝的声音难得地带上几分焦急还有隐隐的期待,那双与赫克托极为相似的红眸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呼之欲出。
“萨鲁。”赫克托不假思索地托出祖母原来的姓氏,他与舅祖父的关系很好,不至于忘记舅祖父的姓氏,祖母原姓萨鲁,舅祖父是祖母的同胞哥哥。
“萨鲁!”伊莉丝摩挲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难怪——
难怪她第一次见赫克托时就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难怪——
难怪那一双红眸总让她生出一种旧友仍在身畔的错觉。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伊莉丝直白的目光细细打量着赫克托,英气的眉宇,高挺的鼻峰,在黑魔法方面不低的造诣,高于同龄人的魔法能力,还有那生来便不太强健的身体。
惊喜早就藏在了细节里,等待她去挖掘,她却一次次与之失之交臂,所幸——
所幸赫克托在寄往安妮的信里多余地提及到了她。
也所幸——
安妮还健在人世。
“你祖母她——还好吗?”伊莉丝的神情里隐隐有眷恋在其中荡漾。
“祖母她当然一切安好啦!”赫克托努了努嘴,耸耸肩,祖母能有什么不好的呢。日子过得清闲而快乐,还有祖父陪伴在身边百依百顺。他从有记忆开始算起,就没有见过祖父对祖母红过一次脸。
父母忙于魔法部的工作,赫克托从小就在祖父祖母身边长大,祖母在家里的地位那真是不可谓不高。但凡祖母说一声往东,家族里没有一个敢往西的。
听着赫克托一一叙来,伊莉丝的嘴角荡漾出轻细的笑声。
安妮这些年里过得很不错,这让伊莉丝心里生出不少的慰藉,当年追在她身后甜甜地叫“伊莉丝姐姐”的小妹妹也长大了,拥有自己的家庭和后代。
思及此处,伊莉丝看向赫克托的视线里更多带上了几分看小辈的慈祥和仁爱。
她踮起脚尖,揉了揉赫克托扎手的寸头,心情甚好地和还在蒙圈的少年巫师告别,转身走向斯莱特林的地窖,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拆开安妮的信了。
草坪上,萧瑟的寒风刮过,赫克托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绯红从耳边一直蔓延到整张脸上。塔楼里,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压抑着眼底的暴躁,冷厉地注视着赫克托。
他看到了她眉眼带笑地摸了少年的头,嫉妒的怒火在心底直往上蹿。
她只能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