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认错人还是他不愿意承认,香缇兰暂时不想追究。
就算疤痕会有相似,又岂会那么巧地在这时候出现于京城,还让她给碰上。
香缇兰站起身,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始终背对着她,不曾用正脸瞧她的男人,眸中的情绪让人分辨不清。
屋内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藏海屏住呼吸,不知道香缇兰还有什么意图。
耳边传来吱呀两声响动,门一开一关,她走了,顿时觉得冷清了许多。
藏海转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放松下来后瘫坐在池边,仰头背贴池壁,舒展修长的双臂,闭眼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忽的,睁开眼,反手摸上背后的伤疤,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女子触碰后留下的余温。
耳尖微烫,莫名窜起一股燥意,一个深吸猛地扎进水里,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藏海忘了,这汤池是热的,越想要冷静内心就越发躁动。
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失望地从水面抬起头来。
擦了把脸上的水,抚上心口的位置,他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认出了香缇兰么,有必要激动成这样?
要是见着庄芦隐,怕是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也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十年前匆匆一见,那惊鸿一瞥让藏海记了许多年,从未想过他们两个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庄之甫对她好么?她在侯府是否称心如意?
报完仇后,她要是不愿留在侯府,会愿意跟他离开么?
脑子里浮现许多想法,藏海拍了拍自己的脸。
藏海藏海啊藏海,六初师父教的那些都白学了。
说好的封心锁爱,这才到京城第一天便出师不利,日后入了侯府,成了庄芦隐的幕僚,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藏海又长叹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沉着冷静地面对香缇兰,就方才的情形来看,怕是不可能的。
香缇兰重新上到顶楼,见庄之行与香暗荼在那吵个不停,上前往两人嘴里各塞了块糕点。
甜腻的滋味充斥味蕾,顿时堵住了两人的口角。
但凡这俩凑一块儿,指定不得安宁,这会儿静下来,总算是舒坦了。
香缇兰快吃,吃完回府。
庄之行原本还吃得津津有味,听到香缇兰说的话,吃相变得尤为斯文,那细嚼慢咽的模样,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这要是回去了,香缇兰又得跟庄之甫待在一起,庄之行不愿意他俩搁一块儿,纵使他们是夫妻也不愿意。
试想好好的玩伴,幼时仰慕的姐姐,摇身一变成了哥哥的妻子,自己的嫂嫂,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
香暗荼我看他啊,根本就不想跟你回去。
香暗荼要不然别管他了,继续在枕楼住下,等回头我再把账单送到侯府,姐姐再来枕楼找我平账。
这样这个月就能再见香缇兰一次。
香缇兰怎么可能猜不到香暗荼在打什么鬼主意。
伸手戳了戳妹妹的脑门儿,眼中满是宠溺。
香缇兰你再这样,下回我直接喊管家来平账了。
庄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