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中央车站的钟声敲响凌晨三点。我蜷缩在候车室角落,手指紧握柯子墨留下的两个U盘,其中一个还沾着他的血。车站暖气不足,寒气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但我不敢离开—外面比这里更危险。
手机早已丢弃在布鲁塞尔的运河里,现在我手头只有一张刚买的预付费电话卡和身上剩余的欧元。中国领事馆要四小时后才开门,而我已经看到至少两个可疑的亚洲面孔在车站巡逻。
“借个火?”
一个沙哑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我抬头,看到一位约莫60岁的亚裔男子,花白头发,深陷的眼窝周围布满皱纹,手里捏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我不抽烟”,我低声回答,同时警惕的环顾四周。
“杜明远。”他突然改用中文,声音压的极低。“前《南方日报》调查记者,柯子墨让我来接你。”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柯子墨?他怎么可能…
似乎看出我的疑虑,男人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年轻的柯子墨与他的合影背景是某所大学的校门。“2005年,人民大学新闻系毕业照,我是他导师。”
照片看起来不假,但经历了这么多背叛与欺骗,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他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昨天下午。”杜明远收起照片,“说有个叫简安的姑娘会带着重要证据来阿姆斯特丹,可能会需要帮助。”他顿了顿。“他没来?
“他…死了。”我声音哽咽,“为了保护我。”
杜明远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冷静,“那就更得抓紧时间了。领事馆外面至少有6个梁家的人守着,你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这个。”他递给我一部老式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草稿信息:简安,若见到杜老师可信,他是我和陈国栋的联络人—K。
确实是柯子墨的语气,而且提到了陈董事,我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杜明远的安全屋位于阿姆斯特丹西区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里,狭窄的楼梯,斑驳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咖喱的味道。进门后,他迅速拉上所有窗帘,打开电子干扰器。
“基本防护措施。”他指了指桌上的设备。
“信号屏蔽,网络加密,梁家的黑客很厉害。”
房间简陋,但整洁,墙上贴满了各种新闻简报和照片,大部 阿姆斯特丹中央车站的钟声敲响凌晨三点。我蜷缩在候车室角落,手指紧握柯子墨留下的两个U盘,其中一个还沾着他的血。车站暖气不足,寒气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但我不敢离开—外面比这里更危险。
手机早已丢弃在布鲁塞尔的运河里,现在我手头只有一张刚买的预付费电话卡和身上剩余的欧元。中国领事馆要四小时后才开门,而我已经看到至少两个可疑的亚洲面孔在车站巡逻。
“借个火?”
一个沙哑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我抬头,看到一位约莫60岁的亚裔男子,花白头发,深陷的眼窝周围布满皱纹,手里捏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我不抽烟”,我低声回答,同时警惕的环顾四周。
“杜明远。”他突然改用中文,声音压的极低。“前《南方日报》调查记者,柯子墨让我来接你。”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柯子墨?他怎么可能…
似乎看出我的疑虑,男人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年轻的柯子墨与他的合影背景是某所大学的校门。“2005年,人民大学新闻系毕业照,我是他导师。”
照片看起来不假,但经历了这么多背叛与欺骗,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他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昨天下午。”杜明远收起照片,“说有个叫简安的姑娘会带着重要证据来阿姆斯特丹,可能会需要帮助。”他顿了顿。“他没来?
“他…死了。”我声音哽咽,“为了保护我。”
杜明远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冷静,“那就更得抓紧时间了。领事馆外面至少有6个梁家的人守着,你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这个。”他递给我一部老式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草稿信息:简安,若见到杜老师可信,他是我和陈国栋的联络人—K。
确实是柯子墨的语气,而且提到了陈董事,我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杜明远的安全屋位于阿姆斯特丹西区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里,狭窄的楼梯,斑驳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咖喱的味道。进门后,他迅速拉上所有窗帘,打开电子干扰器。
“基本防护措施。”他指了指桌上的设备。
“信号屏蔽,网络加密,梁家的黑客很厉害。”
房间简陋,但整洁,墙上贴满了各种新闻简报和照片,大部分是关于亚洲政治与商业丑闻的调查,一台老式电脑连接着多个外接硬盘,旁边是堆积小山的笔记本。
“坐吧”他递给我一杯热茶,“把U盘给我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交出那两个U盘—干净的给柯子墨,沾血的留给自己。杜明远没有在意我的小动作,熟练地将U盘插入一台隔离电脑。
“加密的。”他皱眉。“需要密码。”
“柯子默没有告诉我密码。”
杜明远思索片刻,在键盘上输入一串字符:XJ&SYX1029。 屏幕闪动,文件夹解锁。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问。
“你的名字缩写和宋亚轩的,加上柯子墨妹妹的忌日。”他苦笑。“他每年这一天都会喝得烂醉。”
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标号文件夹:梁氏海运记录,武器交易清单,政要贿赂证据…最后一个文件夹名为“忏悔”。
杜明远点开这个文件夹,里面是一段视频和几份文档。视频缩略图是柯子墨憔悴的脸,拍摄日期显示是他死亡前一天。
“要看看吗?”杜明远问。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
视频开始播放,柯子墨坐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脸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与我所认识的那个永远从容的BBC记者判若两人。
“如果有人在看这段视频,那我可能已经死了。”他直视镜头,声音嘶哑,“我是柯子墨,曾用名柯子墨,BBC记者,同时也是梁氏娱乐安插在娱乐圈的眼线…”
接下来的20分钟里,柯子墨详细讲述了自己如何被梁氏招募,如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他们操控媒体的工具,直到发现妹妹的死与梁氏有关。在视频中,他几次哽咽,但坚持说完。
“最近的任务是接近简爱,监视并控制她。”他抹了把脸,“梁若曦认为,宋亚轩解约后可能会通过简安泄露公司秘密,但我在叙利亚看到了那些武器…看到了孩子们。”
他深吸一口气:“陈国栋是我大学室友,我们曾约定要做揭露真相的记者,他进入商界后发现了梁氏的勾当,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现在他失踪了,简安和宋亚轩有危险。”
视频最后,柯子墨拿出一个小U盘,正是他沾血的那个:“这里是最关键的证据,梁氏与国家安全局某高官的秘密交易记录,密码是陈国栋女儿的生日19980817,简安对不起,请小心格林女士她是梁家的人。”
视频结束,房间里一片死寂,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茶水洒在裤子上也浑然不觉。柯子墨最初接触我确实是别有用心,但他用生命赎罪…这个认知让我胸口发闷。
“看看另一个U盘。”杜明远轻声说,递给我纸巾。
沾血的U盘插入电脑,输入陈董事女儿的生日后,一组更加敏感的文件展现在眼前—梁氏与政府高官的秘密会面记录,海外账户转账证明,甚至还有几段录音。最新的一份文件是梁若曦与某位高官的对话内容涉及“处理掉陈董事”和“控制宋亚轩的计划”。
“天呐”我捂住嘴。“这比想象的更加严重。”
“政治献金,武器走私,媒体控制。”杜明远快速阅览文件。“梁氏不只是娱乐公司,他们是全力佣客。”
“这些足以定罪吗?”
“理论上不够判梁家十次死刑。”他冷笑。“但问题是交给谁?国内司法系统已经被渗透,BBC有格林女士这样的内鬼。”
“那怎么办?”
杜明远沉思片刻:“有一个人可能帮得上忙,陈国栋的旧部,时代传媒前法务总监林毅,他去年辞职去了香港,应该没被梁家控制。”
“我们怎么联系他?”
“我有渠道。”顾明远打开加密邮箱。“但在此之前,你需要联系宋亚轩,如果星辉娱乐真是陷阱,他处境很危险。”
提到宋亚轩,我的心揪了起来,从布鲁塞尔逃出来后,我还没能安全地联系他。杜明远递给我一部加密手机,“用这个,信号经过三重跳转,很难追踪。”
拨通那个铭记于心的号码,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宋亚轩的声音透出疲惫和警惕。
“是我。”我尽量保持冷静。“用杜老师的电话。”
“简安”他的声音瞬间充满活力,“感谢上帝,你安全了”。
“暂时安全。”我简短的讲述了柯子墨的死和U盘的发现。“星辉娱乐是陷阱,千万别签任何协议。”
“已经发现了。”他压低声音。“小杨偷听到星辉高管打电话提到梁若曦的名字,我现在在北京藏身处,联系上了陈董事的几位旧部。”
“太好了。林毅呢,香港的那位法务总监。”
“你怎么知道林毅?”宋亚轩惊讶的问。
“U盘里有线索,他能帮忙吗?”
“已经在联系了。”宋亚轩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简安,我有个计划,梁是下周开年度股东大会,我打算带陈董事的旧部突袭现场,公开所有证据。”
“太危险了。梁家肯定会—”
“没有更好的时机了。”他打断我。“所有董事和高管都会在场,媒体聚集,如果错过这次…”
我没有立即回应,宋亚轩的计划确实冒险,但杜明远刚才也提到,常规司法途径可能行不通,有时候舆论场才是最好的法庭。
“我明白了。”我最终说,“那我也要做我的部分,把这些证据交给国际媒体,制造国际舆论压力。”
“简安…”
“不,听我说。”我握紧电话,“我们分头行动,但目标一致,你在国内曝光,我在国际施压,梁家再强大也抵挡不了内外夹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确定吗?这可能会让你永远无法回国。”
“我早就做出了选择,记得吗?”我轻声说。“8000公里,7个小时时差,但我们在同一战线。”
“我爱你,简安。”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无论发生什么,记住这点。”
“我也爱你,一周后见,好吗?”
“一周后见。”
挂断电话,我发现杜明远,正在整理U盘里的文件。
“决定了。”
“嗯。”我点头。“请帮我联系可靠的国际媒体,路透社,BBC国际部纽约时报,谁能顶住梁家的压力就联系谁。”
“会惹上大麻烦的。”
“已经在大麻烦里了。”我苦笑。“柯子墨用生命换来的证据,不能浪费”。
杜明远赞许的点头开始忙碌的敲击键盘,我则打开陈董事与柯子默的往来邮件,试图拼凑更多线索,其中一封邮件引起了我的注意。陈董事提到,梁氏在荷兰注册的空壳和公司,用于洗钱和转移武器交易资金。
“杜老师。”我指着屏幕,“这家荷兰公司能查到地址吗?”
杜明远凑过来看:“Vanderbilt International?巧了办公室就在阿姆斯特丹南郊。”他皱眉。“你想干什么?”
“实地证据。”我已经在查看地图,“如果能在曝光前拍到公司内部情况,会更有说服力。”
“太危险了。”
“比叙利亚还危险吗?”我反问道。“而且梁家现在肯定全力防备媒体和官方调查,不会想到有人直接闯空门。”
顾明远盯着我看了良久,突然笑了:“你确实像柯子墨描述的—固执又勇敢。”他叹了口气,“好吧,我有认识的黑客朋友,可以帮忙搞定安保系统,但必须今晚行动,明天我约了几家媒体见面。”
夜幕降临,我们开始准备行动所需的装备—假证件,微型相机,信号干扰器…杜明远从衣柜深处取出这些东西时,我忍不住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普通记者不会有这些。”
“前调查记者,现职业麻烦解决者。”他狡猾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故事等成功后再讲。”
晚上十点,我们驱车前往南郊。Vanderbilt International的办公室在移动现代化显示的顶层,杜明远的朋友,一位叫马克西姆的荷兰黑客—已经远程关闭了大楼的安保系统和监控。
“只有两个小时窗口期。”杜明远提醒我。“之后备用系统会自动启动。”
电梯直达顶层,出乎意料,办公室门锁着,但里面亮着灯,我和杜明远交换一个警惕的眼神,正准备撤退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亚洲面孔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咖啡杯,看到我们明显愣住了。下一秒,他转身就跑。
“拦住他。”杜明远低吼。
我们闯进办公室,发现里面还有三个人,正围着一台电脑忙碌,看见陌生人闯入他们慌乱的收拾文件,其中一人按下了桌下的警报按钮,幸好马克西姆已经切断了连接。
“你们是谁?”杜明远用英语质问。
没人回答,那几人快速销毁电脑数据,其中一个女职员试图打电话,我上前一步用中文说“我们是陈国栋董事派来的”。
这个名字像炸弹一样在房间里炸开,几个人同时僵住,年轻男子手中的U盘掉在地上。
“陈…陈董事还活着,”女职员颤抖的问。
“当然。”我虚张声势。“他很快会公布露面,你们这是在帮梁家做账。”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年轻男子崩溃般的蹲下,“我们是被迫的梁家控制着我们的家人。”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像做梦一样,这些会计人员全部是梁家从国内“借调”来的,在相信陈董事即将反击后,主动交出公司内部账单和交易记录,甚至还有梁若曦来视察时的签名文件。
“每个月都有巨额资金从开曼群岛转来。”女会计指着屏幕。“然后分散到十几个离岸账户。最近半年,还有特殊物资运输清单标注为机械设备,但金额高的离谱。”
我快速拍摄着这些证据,心跳如鼓,这笔U盘里面的文件更直接更有杀伤力。
“为什么帮我们?”临走时,我问那个年轻会计。
“因为陈董事,他曾经救过我妹妹。”年轻人低声说,“梁若曦想把她送给某个高官陪酒,是陈董事暗中阻止的。”
回到车上,杜明远立刻联系马克西姆,将这些新证据也加密备份回安全屋的路上,我们俩都沉浸在任务成功的兴奋中,甚至没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从写字楼起就一直尾随。
安全屋楼下,杜明远突然拉住我。“不对劲。”
“什么?”
“我出门时,在门缝夹了根头发,现在不见了。”
我们警觉的退后,观察公寓窗户所有窗帘都如离开时一样紧闭,但厨房的排气扇不知何时停止了转动,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没关它。
“有人进去了。”杜明远低声的说,“去我朋友家,地址在这。”他塞给我一张纸条。“如果一小时后我没联系你,立刻带着证据去找媒体。”
“不,我们一起。”
“简安。”他严肃的打断我。“证据比人重要。柯子墨用命换来的,陈董事下落不明换来的不能白费。”
我咬着嘴唇最终点头。杜明远悄悄绕向后门,我则躲在对面咖啡厅的阴影处观察。不到5分钟,公寓灯突然全亮,几个黑影在窗帘后快速移动,又过了10分钟,杜明远被两个壮汉带出大楼塞进一辆黑色型车。
我的心沉到谷底,梁家的人竟然追踪到了这里。按照杜明远的指示,我应该立刻离开,但良心不允许我抛下他。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跟着那辆车,但别靠太近”。
出租车司机—一个满脸胡茬的荷兰大叔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麻烦”。
“很大麻烦。”我诚实的说。“我朋友被绑架了。”
出乎意料,大叔咧嘴一笑,“坐稳了”他猛踩油门“我讨厌绑架犯”。
我们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黑色行车穿过阿姆斯特丹的颜色,最终停在港口区的一个废弃仓库前。大叔在拐角处停车“需要报警吗?”
“不,官方可能有人被收买了”。我付了车费,“谢谢你,就到这里吧。”
等出租车离开,我悄悄接近仓库,破旧的铁皮墙缝隙透出灯光,里面传来对话声,我小心翼翼的贴墙移动,找到一个能看到内部的裂缝。
杜明远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三个人,两个亚洲面孔的壮汉,和一个背对着我的身高男子,当那个人转身时,我倒吸一口气是马克西姆那个帮忙的黑客。
“资料在哪里?”马克西姆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问。“哪个中国女孩呢?”
杜明远冷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马克西姆突然一拳打在杜明远腹部:“别装了,英雄,梁小姐已经不耐烦了。”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马克西姆是梁家的人,那我们的行动、新证据全被监控了。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加密手机震动起来,我退到安全距离,查看信息是宋亚轩发来的加密消息。“星辉是陷阱,已联系陈董事旧部,陈毅答应帮忙,股东大会计划进行中,你那边如何。”
我快速回复:“获得更多证据,但杜明远被抓,马克西姆是内鬼,坚持原计划。”
回复后,我环顾四周,寻找能救杜明远的方法。仓库区荒无人烟,最近的警局也要几公里远。正焦急时,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陌生号码“仓库后门没锁,消防斧在右侧工具箱”。
K?柯子墨,那怎么不可能,但除了他,谁知道这个号码除非…。
来不及多想,我悄悄绕到仓库后门,果然如短信所说,门只是虚掩着。工具箱确实有一把消防斧,我紧握斧柄,心跳如雷。这不是电影,我一个女生怎么可能对付三个绑匪?
正犹豫时,仓库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我冒险探头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马克西姆倒在地上。一个壮汉正扶着头摇晃,另一个已经瘫软。杜明远依然被绑着,但表情惊讶。
“快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我推开门,看见年轻的女会计从阴影处走出,手里拿着电击棒。是Vanderbilt International的那个女职员!
“你…为什么?”
“陈董事对我有恩。”她简短的说,已经开始解杜明远的绳子。“你们得立即离开荷兰,梁若曦已经派更多人来了。”
杜明远揉着手腕,“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马克西姆联系我,询问你们的行踪,我就知道他叛变了。”她递给我一个U盘。“公司服务器的完整备份,比你们今天拍的更全面。”
我接过U盘,百感交集,“谢谢…但你呢。”
“我有地方躲,”她笑了笑,“快走吧,车在后巷。”
跟着女会计的指示,我们找到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上车前,我忍不住问“那个短信消防斧的提示,是你发的吗?”
她疑惑的摇头:“什么短信?”
我和杜明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不是她,那是谁在帮我柯子墨的鬼魂?
没有时间深究,我们驱车离开港口区。杜明远决定直接去机场乘最早班机飞往伦敦,那里有更多媒体资源,也更安全。
“股东大会是5天后。”我翻看日历。“来得及联系足够多的媒体吗?”
“足够了。”杜明远专注驾驶。“BBC国际部的老同事,路透社的叙利亚报道团队,还有华尔街日报的调查组,梁家这次逃不掉了。”
我靠在座椅上,疲惫突然如潮水般涌来。过去48小时的逃亡、发现、危险与奇迹,在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现,柯子墨的死,杜明远的被捕与获救,神秘短信,还有远在北京的宋亚轩而且冒险策划着什么?
车窗外的阿姆斯特丹灯火渐远,如同我平凡生活的最后幻影。从明天起,我将正式成为梁家的头号敌人,可能永远无法安全回国这个认知,本该让我恐惧但奇怪的是内心只有一种奇特的平静。
因为我并非孤军奋战,8000公里外有一个人与我怀着同样的决心,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无论结局如何,至少我们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手机再次震动,又是一条加密信息:“已于陈毅建立安全通信渠道。陈董事还活着,被软禁在马来西亚,股东大会见,我爱你—Y。”
我摩挲着屏幕,仿佛能透过他触摸到宋亚轩的脸。5天后,梁氏股东大会,将是我们与这个庞大黑暗帝国的终极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