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
空气中漂浮着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方知月瘫在一张沙发上，双脚跷在桌子上，扮演着一个典型的、不务正业的学渣。
她没去看书，而是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一桌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
【聆听检定：进行中……】
【检定难度：12（环境嘈杂+对方刻意压低声音）】
【你的检定结果：3d12 + 2（感知）= 22。】
【检定成功。你从她们的交谈中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片段。】
“……真的，我亲眼看到的，昨天晚上袭击发生后，姜泰俊学长一个人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站了很久。”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她用书本挡着半边脸，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哼，但话里的兴奋劲儿藏不住。
“他肯定很难过吧？女朋友出了这种事。”
另一个剪着短发的女生接话，她的笑容有些勉强，眼角因为强行上扬而挤出几道细纹，看着比哭还难受。
“不。”
眼镜女生立刻反驳，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子激动和不解：
“我离得不远，看得清清楚楚。他脸上的表情，根本不是担心或者难过。”
她说到这里，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吓人的场面。
“那是什么？”
短发女生追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是……烦躁。还有恐惧。”
眼镜女生似乎在努力寻找准确的词，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对，就是极度的烦躁和恐惧。他一直在用手抓头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表情狰狞得吓人。跟平时那个完美的学生会长，完全是两个人。”
方知月眼神闪烁。
烦躁与恐惧？
不应该是悲伤和担忧吗？这完全不合逻辑。
除非……他恐惧的不是袭击者，而是韩智雅“被袭击”这件事本身。或者说，是她被袭击的原因——那个不该出现的“不完美”。
方知月不动声色，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的耳朵能更好地对着她们的方向，继续听。
“还有啊，”
短发女生也压低了声音，补充道：
“袭击发生前，有人看到韩智雅从音乐教室出来，眼睛是肿的，明显是刚刚大哭过一场。她好像想找姜泰俊，但姜泰俊直接把她推开了，让她‘整理好仪容’再来见他。”
“天哪，太可怜了……”
第三个一直没说话的女生终于忍不住插嘴，声音里满是同情。
“所以说，什么完美情侣，都是假的，压力肯定很大。”
方知月把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脑子里飞速拼凑起来。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寒光。
线索A：“微笑假面”攻击了哭泣的韩智雅，所以怪谈的第一层规则是“不能展露负面情绪”，尤其是“不笑”。
线索B：韩智雅在被袭击前，因为哭泣，破坏了“完美人设”，被姜泰俊厌弃。
线索C：姜泰俊在事后的反应不是担忧，而是对“不完美”状况失控的烦躁与恐惧。
这三点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推论：
姜泰俊对“完美”的执念，可能才是触发怪谈的真正钥匙。
韩智雅的哭泣，只是点燃引线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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