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月和河秀映的心,都沉了下去。
“规则的核心,有三条。”
朴灿赫伸出三根手指,声音,因为回忆起那些恐怖的往事而变得有些干涩:
“第一,不得主动提及‘旧礼堂’,以及任何与之相关的词语,比如‘校庆’、‘坍塌’。”
“第二,不得用任何形式,去描绘它的样貌,无论是绘画,还是文字描述。”
“第三,也是最致命的一条,”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本学生手册上,那句用血红色墨水写下的警告之上:
“……不得哼唱,那首失传的,校庆的主题曲。”
“《星辰的摇篮曲》。”
河秀映下意识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就像一个被埋藏在她记忆最深处的、充满了悲伤与不祥意味的种子,在听到朴灿赫学长讲述的这个故事之后,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朴灿赫的脸上,露出了真切的惊骇。
他看着河秀映,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我……”
河秀映也愣住了,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解释。
“算了。”
朴灿赫很快就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震惊,他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
“在这个鬼地方,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总之,你们两个,千万要记住,不要去触碰这些禁忌。否则……”
他没有再说下去。
……
第二天的音乐课。
老师是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穿着波西米亚风格长裙的、看起来很有艺术气质的中年女人。
她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虚假的、公式化的、充满了悲天悯人意味的微笑。
她的“人设场域”,是“催眠”。
但和之前那个历史老师的、让人昏昏欲睡的催眠不同。
她的催眠,是“情绪”上的。
她弹奏的钢琴曲,演唱的歌曲,都带着一种强烈的、能直接感染人心的、充满了虚假正能量的诡异力量。
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忘记所有的痛苦和恐惧,沉浸在她所营造的、那个充满了阳光与鲜花的、虚假的“美丽新世界”里。
这节课,她教的,是一首名为《伊甸的清晨》的校歌。
旋律,简单,明快。
歌词,充满了对“校园生活”的赞美,以及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来,同学们,跟着我一起唱。”
女老师坐在钢琴前,一边弹奏着,一边用她那充满了感染力的、咏叹调般的嗓音,引导着台下那些早已麻木空洞的学生。
大部分学生,都像一群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发出干巴巴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合唱的声音。
但,总有例外。
坐在方知月前排的那个,扮演着“班级小丑”角色的男生金道允,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或许,是女老师的“情绪催眠”,对他那种“混乱”的核心概念,产生了某种不可预知的化学反应。
他在跟着合唱的时候,唱着唱着,调子,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