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佩里的陈年迷烟
刺客的刀锋在距离沈清禾小腹三寸处戛然而止。顾承煜的剑穿透刺客咽喉的瞬间，温热的血溅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腥甜气息混着那人袖中散出的异香，让她胃中一阵翻涌。
“没事吧？”顾承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伸手想要扶她，却在触及她肩膀时猛地收回手，仿佛被烫到一般。
沈清禾向后躲开，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恨意。“顾承煜，这出戏是不是你早就编排好的？先派刺客杀我孩子，再假装英雄救美，你到底还要玩多少花样？”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却很快被怒意取代。“沈清禾，你就这么恨我？”
“难道我不该恨你吗？”她冷笑一声，抚摸着小腹，“你灭我满门，辱我身心，现在连我的孩子都不肯放过。顾承煜，你简直是魔鬼！”
他的喉结滚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转身离去，留下一句冰冷的话：“随你怎么想，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沈清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刺客袖中的异香——那是一种产自西域的迷香，名叫“断肠散”，只有皇宫中的人才有资格使用。难道，这背后还有其他人的阴谋？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佩，忽然发现玉佩边缘有一道细微的缝隙。她小心翼翼地撬开玉佩，里面竟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母亲的字迹：
“禾儿，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娘已经不在人世。当年顾夫人之死，实为皇后娘娘陷害，龙纹玉碟亦被人偷换。切记，玉佩中的纹路对应皇宫密道，可通太液池下的密室，里面藏着关键证据……”
沈清禾浑身剧震，泪水模糊了双眼。原来，母亲早就知道真相，却一直被顾承煜蒙在鼓里。她握紧玉佩，心中既有愤怒，又有一丝希望——或许，她真的能为沈家洗清冤屈，让顾承煜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当晚，沈清禾按照玉佩上的纹路，悄悄来到花园的假山旁。她轻轻转动一块石头，果然听到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地面上露出一个洞口，里面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踏入密道，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急忙转身，却看到顾承煜站在月光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你果然知道密道的事。”他轻声说道，“沈清禾，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她握紧玉佩，警惕地看着他。“顾承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玉佩的秘密？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地得到我，就是为了拿到这个玉佩，找到密室里的证据？”
他皱眉，向前走了几步。“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别说了！”她打断他，眼中满是泪水，“顾承煜，我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了。你母亲的死，根本不是我父亲造成的，而是皇后娘娘的阴谋。你一直以来的仇恨，都是错的！”
他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说什么？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
沈清禾将纸条递给他，声音颤抖着说道：“这是我母亲藏在玉佩里的纸条，她不会骗我。顾承煜，你一直以为自己在报仇，却不知道自己才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他接过纸条，借着月光仔细阅读，双手忍不住颤抖。良久，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你从来不给我机会！”她哭着说道，“你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只知道报仇，却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你一样，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有多痛苦！”
顾承煜看着她，忽然伸手想要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别碰我！”她尖叫着，“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来，我每天都生不如死，我恨你，恨到想要杀了你！可是现在，我又觉得你可怜，被人利用了这么多年，却浑然不知。”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如同被雨水打湿的火焰，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清禾，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沈清禾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怜悯，却很快被仇恨取代。“对不起？顾承煜，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我沈家满门的性命吗？就能让我忘记你对我的折磨吗？不可能！”
说完，她转身就要进入密道，却被顾承煜一把拉住。“清禾，等等！现在太危险了，皇后娘娘势力庞大，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你先回去，等我安排好一切，我们一起查清楚真相，好不好？”
她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怀疑。“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吗？”
他叹了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清禾，以前是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从现在起，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和孩子。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沈清禾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心中忽然有些动摇。她想起小时候，那个总是保护她的少年，那个说要娶她为妻的顾承煜。或许，在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丝对她的感情？
就在这时，密道中忽然传来一阵异响，像是铁器摩擦的声音。顾承煜脸色一变，急忙将沈清禾护在身后，伸手摸出腰间的剑。
“小心，有埋伏！”他轻声说道，眼神警惕地看着密道深处。
沈清禾心跳加速，紧紧握住他的衣袖。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再那么害怕，因为有他在身边。
密道中走出几个黑衣人，手中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顾承煜握紧剑，挡在沈清禾身前，眼神坚定。
“清禾，等会儿我冲上去的时候，你趁机逃跑，去丞相府找柔儿，她父亲是皇后的人，或许能帮到我们。”
沈清禾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决。“不，我不走，我们一起面对。”
他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露出一丝苦笑。“傻丫头，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快走！”
说完，他不等她反应，便挥剑冲了上去。沈清禾看着他浴血奋战的身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原来，在他心中，她和孩子还是重要的。
就在这时，为首的黑衣人忽然拿出一个瓶子，朝他们扔来。顾承煜眼疾手快，一把将沈清禾推开，自己却被瓶子里的粉末溅到，顿时觉得一阵眩晕。
“承煜！”沈清禾惊呼一声，急忙跑过去扶住他。
黑衣人趁机上前，手中的刀直直地朝顾承煜砍来。千钧一发之际，沈清禾忽然想起腰间的玉佩，她急忙掏出玉佩，对着黑衣人晃了晃。
“你们看这是什么！”她大声说道，“如果你们敢伤我们，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你们！”
黑衣人一愣，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个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像是官兵来了。黑衣人不敢恋战，纷纷转身逃走。
沈清禾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怀中的顾承煜，他已经昏迷不醒，脸上沾满了血迹。
“承煜，你醒醒！”她轻声呼唤着，泪水滴落在他脸上，“你不能有事，我们还有真相没有查清楚，你答应过我，会保护我和孩子的……”
就在这时，顾承煜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清禾，别怕，我没事……”
沈清禾看着他，忽然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傻瓜，以后别再这么傻了，我们还要一起活下去，查出真相，给沈家、给顾夫人一个交代。”
他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紧紧抱住她，轻声说道：“清禾，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护你和孩子周全。”
月光下，两人紧紧相拥，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假山后有一道身影闪过，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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