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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张函瑞没有来。喻沉西心里一紧，她清楚白日鬼的存在，白日鬼会不会去找她，张函瑞住得离她那么近，他会不会有危险。
她不觉担心，握着笔的手很紧，笔尖在纸上晕出一片黑也未曾察觉。
吵架还是冷战都不足以让过往十几年一笔勾销，她当然害怕张函瑞出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理解他对自己的误解。
忧心忡忡的一节课结束于下课之后，张函瑞出现在班级门口，她才松了口气。
两人目光相对几秒，喻沉西心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能落地，落了地之后才想起来他们在冷战，甚至可以说是在绝交。
喻沉西尴尬地避开张函瑞的视线，低头收起上节课的书本。下一秒前面就投下一片阴影。
张函瑞“喻沉西。”
他的声音念起她的名字太过于温和，一点不似之前那样带着愠怒或其他，喻沉西心尖儿一颤，下意识仰起脸，记忆里张函瑞就像她哥哥一样，平时小打小闹，但总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给予保护。
他会在她磕碰出淤青的时候蹲下来给她揉一片青紫去疏通淤血，也会在彼此关系破裂的边缘，这样温和而恳切地望着自己，道歉。
张函瑞“对不起。”
张函瑞“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喻沉西一怔，下意识张嘴想说没关系，但第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张函瑞太过急切地切断了。
张函瑞“我实在是担心你，我怕你出事，怕你受到伤害，但担忧不能成为我说那些话刺伤你的借口。”
他知道她会说没关系。但是他不想听没关系。
张函瑞“错了就是错了，你不要马上原谅我。”
张函瑞“拿我撒气，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你想骂我就骂我，想打我就打我。”
他当然喜欢喻沉西，但他不奢求喻沉西也像他爱她那样，沉默而小心翼翼地爱自己。他希望她永远明媚张扬，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她自己。
他无论如何都不该说出那些话的。就好像喻沉西半夜是真的跟张桂源出去做什么一样，他怎么可以这么混账无耻，怎么能伤害得那么轻易。
他说这样正经的话，喻沉西还有些无措，她眨了眨眼睛，张嘴含糊了几个字眼。
喻沉西“不是……我……”
说来说去又说不出什么来。她怎么会不知道张函瑞是关心则乱。
想想忽然还觉得好笑，明明两个人都舍不得彼此，怎么硬生生要走向绝交呢。
喻沉西噗呲一声笑出来。
喻沉西“我也不会真的生你的气，我就是觉得不知道怎么和你破冰。”
喻沉西“我也嘴笨，你也嘴不聪明，没关系的。”
张函瑞的眉头微微皱起。
张函瑞“有关系的。”
喻沉西“张函瑞……”
喻沉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愣了半秒，下意识轻声喃了声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他的思绪万千，不知道她在张函瑞心里到底是多重要的位置。她只知道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却不知道前一天晚上他对着走廊想她想得落泪。
她不知道他愧疚懊悔到整夜难眠，也不知道他担心她到如坐针毡。
张函瑞或许永远都不想让她知道。但她只要知道，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遇到多大的难题，身后都会有人，这就好了。
课间氛围太过活跃，班级里太热闹。张函瑞的声音却没有因此湮没，而是太过于清晰。
张函瑞“我不想让任何人欺负你。”
所以他才关心则乱。
张函瑞“哪怕是我，也不行。”
所以他懊悔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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