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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飘出焦糖混合着柠檬的香气，裴砚笙踮脚去够橱柜顶层的玻璃罐，指尖刚触到边缘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抢先拿走。
严浩翔阿姨说过多少次了，要懂得求助。
严浩翔晃着糖罐靠在流理台边，浅灰色居家服衬得他眉眼柔和。
他故意将罐子举高半寸，看着面前的姑娘气鼓鼓地跳起来，发梢蹭过他锁骨时带起一阵柑橘香。
裴母端着洗净的草莓进来时，正撞见女儿张牙舞爪地扑在青年背上抢东西。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们身上落下斑驳光点，恍惚还是十五年前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抢水枪的模样。
裴砚笙妈！他藏我砂糖！
裴砚笙转头告状，手指还揪着严浩翔的衣领。
他顺势歪头蹭了蹭她手背，像只偷到鱼干的猫。
严浩翔阿姨，说好今天我做焦糖布丁当惊喜的。
裴母把草莓放进水晶碗，水流折射出她眼尾笑纹：“小严三周前就开始研究配方了吧？前两天快递来的法式香草荚还藏在书房抽屉里呢。”
两个年轻人同时僵住。
严浩翔耳尖泛起薄红，怀里的糖罐被裴砚笙轻易抽走。
她凑近嗅了嗅他颈侧，恍然大悟地瞪圆眼睛。
裴砚笙难怪这几周总闻到你身上有烘焙味，还骗我说是香水！
严浩翔毕竟某人去年母亲节做的爱心餐...
严浩翔慢悠悠开口，如愿看到对方涨红脸扑上来捂他嘴。
去年那锅“乱炖”最终被他悄悄调包成从饭店打包的成品，这事他能笑她一辈子。
烤箱发出清脆的“叮”声，裴砚笙趁机转移话题，裹着草莓图案围裙在厨房转圈。
严浩翔倚着冰箱看她手忙脚乱地找隔热手套，从背后伸手越过她肩头，精准拉开第三层抽屉。
严浩翔十七年邻居不是白当的。
他呼吸扫过她发顶，将手套仔细套在她手上。
指尖相触时悄悄勾了勾她掌心，惹得姑娘差点摔了刚取出的烤盘。
裴母捧着相册坐在餐桌旁，泛黄的照片里六岁的裴砚笙正把奶油抹在七岁严浩翔鼻尖。
那年母亲节两家人在庭院烧烤，小浩翔红着脸说“以后要给阿姨做最漂亮的蛋糕”，此刻正化作现实在烤箱余温中徐徐舒展。
严浩翔尝尝这个。
严浩翔将试做的布丁推到裴砚笙面前，瓷勺与玻璃盏发出清脆碰撞。
她舀起一勺刚要入口，忽然转腕将甜品喂到他唇边。
他下意识张嘴，却在咬住勺子的瞬间瞥见她眼底狡黠的光——是小时候恶作剧得逞时常有的神色。
果然，过量的海盐在舌尖炸开，严浩翔呛得眼角泛红。
始作俑者笑得前仰后合，被他圈住手腕拉进怀里挠痒报复。
打闹间碰翻了糖粉罐，纷纷扬扬的雪沫落在两人发间，裴母举着相机定格下这个砂糖纷飞的午后。
暮色渐浓时，严浩翔从背包深处摸出天鹅绒盒子。
裴砚笙正要凑近，却见他郑重其事地将礼物呈给了裴母。
银链上的吊坠是缩小版焦糖布丁，甜品中央嵌着三人去年在游乐园的合影。
严浩翔定制的。
青年难得露出腼腆神情。
严浩翔阿姨总说首饰盒里缺件'不正经'的。
裴母笑着抹眼角时，他忽然转头对呆住的姑娘挑眉。
严浩翔某人去年送的空首饰盒总算派上用场了。
裴砚笙抄起抱枕砸过去，被他接个满怀。
晚风裹挟着金银花的香气涌进窗户，吹散了严浩翔藏在糖罐底的情书草稿。
那张印着焦糖渍的信纸上，字迹凌厉地写着：“在往后的每个节日都想和你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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