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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第三次偷瞄腕表时，露台玻璃门突然被推开。
他迅速将攥在手心的丝绒盒子塞进卫衣口袋，抬头时正撞见裴砚笙抱着半人高的多肉盆栽踉跄而入，发梢还沾着片枯叶。
张真源不是说好今天休假？
他快步接过摇摇欲坠的陶土花盆，青瓷边缘还印着新鲜泥渍。
落地窗外五月的阳光泼进来，给女孩鼻尖细汗镀了层金粉。
裴砚笙物业说顶楼花房漏水嘛！
裴砚笙踮脚去够他肩头的落叶，运动服拉链随着动作滑下半截。
裴砚笙那些多肉可是我从出道养到现在的，可顽强le......
话音未落，她忽然抽了抽鼻子。
裴砚笙焦糖布丁？
张真源耳尖泛红地挡在料理台前，腰间皮卡丘围裙带子松垮地垂着。
烤箱计时器恰在此时发出蜂鸣，裴砚笙已经灵巧地钻过他手臂间隙，指尖戳了戳模具边缘。
裴砚笙张哥什么时候偷学的甜品技能？
张真源上周跟亚轩录综艺时......
他声音戛然而止，慌忙改口。
张真源跟糕点师傅视频学的。
裴砚笙眯起眼打量他发红的耳垂，忽然伸手拽住围裙带子用力一拉。
张真源猝不及防踉跄半步，单手撑住流理台才没撞进她怀里，却将对方彻底圈在了臂弯与台面之间。
裴砚笙张张。
她仰起头，睫毛几乎扫过他下巴。
裴砚笙你知不知道每次说谎，耳朵会特别红？
蒸腾的焦糖香气里，张真源望着她眼底狡黠的光，忽然想起公司年会上这只小狐狸灌醉三个投资人还能面不改色唱童谣的战绩。
他低头用指尖蹭掉她额角的泥点，闷笑道。
张真源那笙笙知不知道，你每次恶作剧得逞，都会笑的特别特别开心？
落地窗滤过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融成毛茸茸的一团。
裴砚笙正要反驳，忽然瞥见流理台下的收纳筐——塞满淡绿包装纸的永生花与未拆封的彩灯串从筐沿支棱出来，最上方还躺着张皱巴巴的企划书，标题栏赫然印着《屋顶花园改造方案》。
裴砚笙这是要给时代峰峻楼顶搞绿化？
她憋着笑抽出企划书，却在翻到预算表时睁大眼睛。
裴砚笙等等，你把自己歌的版权费投进去了？
张真源沉默着将烤盘取出，金灿灿的布丁在瓷碟里轻轻晃动。
他摘掉烤箱手套，从卫衣口袋掏出那个攥了一上午的丝绒盒。
张真源原本想在今晚的屋顶花园给你惊喜。
他指尖摩挲着盒盖上细微的汗渍，声音比融化的焦糖还软。
张真源但比起人造星光，你好像更喜欢抢救真实存在的生命。
裴砚笙打开盒子的动作顿了顿。
黑色天鹅绒衬垫上，银质项链吊坠是枚精巧的多肉叶片，叶脉处嵌着星沙般的碎钻。
张真源我查了资料，多肉植物进行光合作用的最低光照是5000勒克斯。
他指尖划过她掌心。
张真源而你看那些盆栽的眼神，大概有......
裴砚笙张真源。
她突然打断他，举着项链往后窗退去。
裴砚笙闭眼。
他顺从地阖上眼帘，听见布料摩擦的簌簌声。
五月的风掠过窗台爬山虎，送来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橙花香气。
忽然有温热的触感落在喉结，接着是金属贴上皮肤的凉意。
裴砚笙睁眼。
裴砚笙退后时，张真源才看清自己颈间晃动的吊坠——一个狐狸尾巴造型，尾尖还勾着个小月亮。
裴砚笙定制的可替换吊坠。
裴砚笙既然要搞光合作用——
阳光穿过她指缝，在瓷砖地面投下摇晃的光斑。
裴砚笙总得留点位置给我的本体。
他低头笑起来，胸腔震颤带动项链轻响。
裴砚笙突然拽着他往露台跑。
裴砚笙现在去花房！
顶楼玻璃花房还泛着雨后的潮气，裴砚笙踢开漏水的水管，从工具间拖出两套园艺装备。
裴砚笙说好的休假不许反悔！
她将喷壶塞进他手里时，腕间红绳蹭过他手背。
他们蹲在积水的地面抢救多肉，张真源用铲子给植物松土时，听见身旁人突然哼起不成调的曲子。
潮湿的水汽凝结在她睫毛上，随哼唱节奏轻颤。
裴砚笙其实今天准备了二十个方案。
他忽然开口，指尖拂去她衣领上的泥浆。
裴砚笙从游乐园包场到热气球早餐......
裴砚笙正给多肉擦叶片的手一抖，多肉咕噜噜滚进他怀里。
她笑得整个人歪在花架上，惊飞了梁间避雨的麻雀。
裴砚笙张张你偶像剧看多了啊？
他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忽然伸手将她沾泥的刘海别到耳后。
张真源但最后还是觉得，你大概最想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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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进来时，最后一盆静夜被移回铁艺花架。
裴砚笙突然变魔术般从工具间拖出折叠桌，摆上微微塌陷的焦糖布丁。
彩霞将玻璃穹顶染成橙粉色，她舀起布丁递到他唇边。
裴砚笙张嘴。
甜腻在舌尖化开时，张真源看见她耳后未擦净的泥点，看见她运动裤膝盖处磨白的褶皱，看见她眼底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
远处传来隐约的烟花声，他忽然希望时间永远停在此刻——停在这个充满植物呼吸与泥土清香的520黄昏，停在所有精心设计都败给此刻。
裴砚笙突然凑近，鼻尖蹭过他沾着糖渍的唇角。
裴砚笙现在是不是该接吻了？
没等他回答，她已经吻上来。
唇齿间有焦糖的甜与多肉植物的青涩，有阳光烘焙过的温暖与雨水的清澈。
她手腕上的红绳滑进他卫衣领口，带着体温的灼热。
当最后一丝霞光消失时，他们头顶的玻璃突然亮起星星灯。
张真源望着她背后绽放的人造星光，突然领悟了光合作用的真谛。
原来当足够纯粹的光照进生命，连最精密的计划都会自发裂开缝隙，让真正的奇迹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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