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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余檬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盛着水的玻璃杯,杯子表面还有一根横着的擘指。
余檬的耳朵登时从耳根起开始窜红,须臾的功夫就到了耳尖。
就...有一种背后干了什么被抓包的感觉。
余檬接过,嗡声嗡气地道了声谢。
而后微微仰首,抿了一小口。
甜滋滋的。
很好喝。
机内的气氛一片祥和。
可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住址同在向西小区的麦悠。
如果心情能化为实质,那此刻她家的天花板上方定是乌云笼罩,风雨欲来。
良久,麦悠才听到了自己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几个字,“檬檬?她是谁?”
后面那三个字甚至带着质问的语气。
但显而易见,她的怒火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人察觉。
余檬的口腔中还遗留着丝丝甘甜。
听到麦悠复而问起提过的话题,还有些莫名其妙:“我不是说过了吗?她是我的朋友啊。”
余檬丝毫不知自己觉得并无不妥之处的回话,让电话那头的女人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慌。
就好像笼中那只囚禁了多年的雀鸟,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陌生人放跑了。
还是个女人!
她打开了那扇通往自由的门不说,还在致力于撕毁她精心编织的铁网。
这让她如何冷静得下来?
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向以操控他人命运,将其把握于股掌之间的麦大小姐,终于有了惧意。
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因为对方吸引“猎物”的力量在她预料之外,亦或是...
麦悠强咽下一口水,逼着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但说出的话却无时不刻不在暴露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是谁?”
她也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提起的问题了。
但她仍然执拗地问着,试图得到一个答案。
“告诉我她的名字,檬檬。”
然而这次回应她的不是余檬的话,而是沉默的三秒钟。
半晌,就在麦悠要忍不住发脾气时,余檬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一如往日般温润,可麦悠就是觉得与以前有些不同了。
具体是在哪她说不清楚,她也没那个闲心去追究。
她只要一个答案。
只要他肯说出来。
就好。
麦悠空着的手抓上接着电话的那只,有些颤抖的手腕。
然后便听见余檬如是反问道:“在这之前,我可以先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知道她的名字吗?”
麦悠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哪怕无人看得见。
“就当我...也想交她这个朋友?”
一旁竖着耳朵偷听,本还挂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司缪头顶缓缓升起了一个问号,蓦然撸起一边的衣袖。
果然看到了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余檬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微微一愣,后又明白了什么。
“那我帮你问问她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司缪,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味地等待。
察觉到落在耳畔处的灼热目光,司缪毫无听到两人完整对话的心虚,悠悠转过来,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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