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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承认,又或许她刚刚的动作只是偶然。
余檬没有选择戳破,也没有决定计较,只尽可能简短地略述道:
“我有个朋友对你很感兴趣,想跟你认识一下。”
殊不知他这番说词听得电话那头的麦大小姐脸色又扭曲了起来。
她憋回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在心里暗骂道:“晦气,谁对她感兴趣了。”
要不是为了...
她才不会屈尊降贵去结识一个无名小卒。
麦悠压下那些个即便在心里也能不提及就不提及的名字,周身的气息更阴郁了。
不过...
麦悠眼珠一转,鬼点子又来了。
虽然隔着手机,电流会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传播的声音,使之听起来有些失真,但她还是从刚刚那隐约传来的几个字中听到了些许不同。
如果问她是哪里不同,她给不出答案,只会说一个模棱两可的回话。
直觉。
是她的直觉。
要知道,她在这方面的直觉向来很准。
至于多的,她也不想再说。
因为她的名字已经很明镜了不是吗。
麦悠,麦悠。
想到这,麦悠刚才还古怪的神色瞬间复原了。
甚至比之前还要和善一些。
女孩子啊...
相比较某些口味独特的人,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更受欢迎一些。
因为那些人大多荤素不忌。
若说同性只是无聊之际拿来消遣的玩意儿,那么异性这种更符合世俗眼光中的正常取向,才是能容许他们玩更多花样的角色。
麦悠活泛的心思在听到从手机中传出的清晰的拒词后当即凌乱了。
“那劳烦你帮我转达一声,我对她不感兴趣,也不想认识她。”
“毕竟...”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只对异性感兴趣。”
那语调听起来还蛮轻快的。
“原来我现在的魅力这么大了吗?我都说了我不是同了啊...”
最后这句话声音略轻,像是在小声嘀咕。
但奈何余檬的手机收音效果太好,把之尽收其中了。
司缪在说完那句“只对异性感兴趣”后就转回了脑袋。
是以她并没有看见余檬在她刻意“小声”的话语后,兀自弯了弯唇角,本就明亮的眸子更是犹如碎星般闪烁了好几下。
直到听到音筒处传来的几道深呼吸声。
每一呼,每一吸,都夹杂着其主人喷涌却不得不忍耐的怒气。
余檬状若无事般也转回头,鸦羽般的长睫轻颤着掩下眼帘。
其实他的视力蛮好的。
大多数的人们在夜晚时总会看不太清周身的景象。
后来医生为其下了定义,称其为夜盲症。
但他并没有这种症状。
嗯...或许不该称之为症状,那就姑且说是烦恼吧。
总之。
他看到了司缪方才在说“异性”二字时挑了挑眉。
但凡这样的细微小表情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或是在灯火通明的房间中,又或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都可以。
他都不会生出如此刻般波涛汹涌的心绪。
可事实却是它真真正正地发生了。
就在他面前。
就在,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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