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外婆。"

"外婆您好，我是林墨的同学，我叫苏婉清。"苏婉清弯下腰，声音甜美。

外婆睁开眼睛，看了看苏婉清，又看了看我，眼神有点疑惑："同学？"

我心里讨厌得不行。

这个女人，竟然追到医院来了。她想干什么？

"嗯，同学。"我站起来，挡在病床前，"外婆刚睡着，我们出去说吧。"

苏婉清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跟着我走出了病房。

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婉清低下头，委屈地说："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我冷笑一声，靠在满是划痕的墙壁上，"担心我昨天没被江辰打死？"

苏婉清肩膀一抖，眼圈瞬间红了，手里那个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杯被捏得发白："我不是那个意思......昨天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张远说你......"

"说我把江辰打进医院了？"

我打断她，楼梯间的窗户正对着住院部后花园，风吹得她白色连衣裙下摆飘起来，像极了上一世她站在土坑边的样子。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真的掉了下来，啪嗒砸在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上："我知道以前你对我好......可我这次是真心想跟你道歉。"

伸手去包里掏纸巾时，一串银色手链从袖口滑出来——这是上一世我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礼物，后来在她和江辰的订婚宴上，被当做不值钱的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我盯着那串手链，突然笑出声。

楼梯间的声控灯被惊动，滋啦一声亮起惨白的光，正照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

"道歉？"我伸手捏住链条轻轻一拽，冰凉的银环硌得指头发疼，"苏婉清，你记得这手链多少钱吗？"

她的脸瞬间白了，眼泪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我......我忘了......"

"八十块。"我松开手让手链掉回她手腕，"你生日那天，我在批发市场砍了半小时价买的。"

楼梯间的风灌进来，吹得她裙摆猎猎作响，像面白旗，"你当时说最喜欢银链子，转头就摘下来丢包里了，对吧？"

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伤口里："林墨，我真的知道错了！物理竞赛名额我可以让给你......"

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就像昨天对付江辰那样。

她疼得闷哼出声，果篮从臂弯滑落，苹果滚了一地。

我盯着她泛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名额我会自己拿，但现在。"

我甩开她的手，"离开这里。"

她跌坐在地上，看着我转身的背影突然尖叫："林墨！你以为江辰饶得过你吗？他叔叔可是......"

"砰"的一声，我踹上楼梯间的铁门，震得墙壁簌簌掉灰。

"滚。"

"还有，别跟踪我。"

......

外婆病房里传来微弱的咳嗽声，我赶紧推门进去，老太太正不安地动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