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难道是..."寒衣客话未说完,一截染血的刀尖已从他胸前透出。
宫尚角的长刀带着十年积攒的恨意,将他捅了个对穿。
更令他死不瞑目的是,那个本该被掐死的少女此刻正被宫尚角紧张地揽在怀中。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雪白的颈子,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颤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李芝歪着头,发间的珠钗在月光下轻轻晃动。她甚至踮起脚,在丈夫紧绷的下颌上亲了一下,"你看,连红痕都没有。"
宫尚角这才长舒一口气,随即板起脸来:"下次不许这样。"他声音严厉,可替她整理鬓发的动作却温柔至极,"万一..."
"知道啦~"李芝笑着打断他,忽然正色道:"夫君,恭喜大仇得报。"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多年的记忆闸门。
宫尚角身形微晃,缓缓转头看向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母亲...弟弟..."宫尚角仰起头,喉结剧烈滚动。
风拂过他湿润的眼角,将压抑多年的哽咽吹散在风里,"你们看见了吗...我终于..."
李芝悄悄握住他发抖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指间。
"我们是不是要去处理其他刺客。"李芝轻声道,却没有催促。
她只是安静地站着,任由丈夫将额头抵在她肩上,感受着他压抑多年的情绪如潮水般宣泄。
当宫尚角再次抬头时,眼中的泪光已经化作坚毅的锋芒。
他最后看了一眼寒衣客的尸体,弯腰拾起那对沾血的子母旋月刀。
"走吧。"他将寒衣客的刀用布包着,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还有更多无锋余孽等着清理。"
就在这时,一道赤色焰火突然撕裂天空,在寒衣客住所上空炸开刺目的红光。
火星如血雨般簌簌落下,照亮了整片山崖,原来那老狐狸在察觉到不对劲时,就已暗中启动了示警机关。
"糟了!"李芝一把攥住宫尚角的衣袖,"我们被发现了,得赶快离开这里!"
宫尚角却纹丝不动。
他缓缓从寒衣客心口抽出佩刀,血珠顺着刀尖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远处隐约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有很多刺客正从四面八方包过来。
"不必了。"他忽然轻笑一声,刀锋在月色下划出凛冽的弧光,"你听——"
山脚下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爆炸。
李芝踮脚远眺,只见无锋正门的瞭望塔轰然倒塌,雪重子的剑气如游龙般在敌阵中穿梭。
"执刃他们攻进来了。"宫尚角抖落刀上残血,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夫人且看为夫..."
他转身面向涌来的数十名黑衣刺客,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如何杀出一条血路。"
第一个冲上前的刺客甚至没看清刀光,脖颈便已喷出三尺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