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宫尚角收刀入鞘,伸手拂去妻子发间的烟灰。"经此一役,无锋多年基业已毁。"他望向天边的云彩,"我们回家吧。"
谁也没注意到,悬崖下的阴影里,无锋首领突然踉跄了一下。
她疑惑地摸了摸后颈,指腹触到一点微不可察的血迹。
…
那一战过后,无锋老巢倾覆,江湖上再无人闻风丧胆。
曾经笼罩在武林之上的阴霾,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天光倾泻而下。
宫门内,执刃宫鸿羽将早已备好的少主任命书郑重呈于长老院。
宫尚角单膝跪地,接过那卷烫金文书,从此成为宫门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执刃。
而宫唤羽因谋害执刃之罪,被废去武功,终生软禁于宫门深处,再不得踏出一步。
执刃并未食言,放云为衫、云雀和上官浅自由。
临行那日,李芝和宫尚角亲自送她们至旧尘山谷外,同行的还有宫远徵和宫子羽。
晨雾未散,山风微凉。
“芝芝姐姐,再见。”上官浅眉眼含笑,褪去了往日的算计,倒真像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李芝轻轻点头:“珍重。”
云为衫牵着云雀的手,目光沉静而坚定。
宫子羽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江湖路远,保重。”
云为衫微微颔首,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多谢。”
宫远徵站在上官浅身旁,两人之间虽无男女之情,却也因这段时日的相处,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日后若遇麻烦,可来宫门寻我。”宫远徵难得正经一回。
上官浅轻笑:“好啊,到时候可别嫌我麻烦。”
几人相视一笑,随后各自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几年后,角宫内。
春光正好,庭院里的桃花开得烂漫,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
“小叔叔!抱抱!”一道奶声奶气的嗓音响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提着裙角,跌跌撞撞地追着宫远徵跑。
“不行,菱角,你最近吃太多了,小叔叔抱不动你了。”宫远徵故意逗她,脚步却放慢了些。
小娃娃一听,立刻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小脸气鼓鼓的:“我——才——不——胖!”她一字一顿,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再这样说,我就哭给你看!”
宫远徵顿时头疼,他最怕小姑娘哭,尤其是这个小祖宗一哭,宫尚角必定会冷着脸出现,然后无条件护着自家闺女。
“好好好,抱抱抱!”他认命地弯腰,一把将小娃娃抱起来,还故意颠了颠,“哎哟,确实重了不少。”
菱角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咯咯笑起来,小脸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不远处,李芝和宫尚角并肩坐在廊下,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头失笑。
“我看菱角都是小徵惯的,几岁了还不喜欢走路。”李芝托着腮,语气无奈。
宫尚角低笑一声,伸手替她拂去落在肩上的花瓣:“我也觉得。”
夫妻俩相视一笑,又望向屋内笑闹的叔侄二人。
阳光洒落,岁月静好。
江湖纷扰已远,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